“沒想到楊總對娛樂圈如此關注。”陸湛北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含了試探的意味。
一般到了他們這個地位,關注最多的應該是商業圈和財經新聞,對於娛樂圈除非是自家公司旗下的娛樂公司,重點培養的演員可能會稍微瞭解一下,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去關注圈子裏的其他藝人。
雖然深宮祕史在國內很火,但海外市場還沒打開,這裏認識童漪的人應該並不多。
而且楊雲帆是單身,不存在妻兒追劇在他面前提及的情況,加上他之前親自點名讓童漪參加時裝展,還約她喫飯,明顯是自己刻意去關注了。
一個集團老總刻意去關注一個娛樂圈新起之秀,這怎麼說都有點不太正常,若不是楊雲帆私生活幹淨,都容易讓人誤會他看上童漪了。
楊雲帆脣角微勾,笑容坦蕩,“倒也不是關注,無意中看見童小姐的一則廣告,覺得她眉眼和我的一位朋友有些相像,便多瞭解了一下,沒想到她竟是陸總的愛人,看來這也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啊。”
陸湛北禮貌頷首,“楊總,請坐。”
三人落座。
童漪和陸湛北坐一邊,楊雲帆坐他們對面。
從楊雲帆進來,童漪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往他身上看,內心澎湃激動,卻又不敢說話,怕問的太突然顯得唐突,又怕問了後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48歲,兩鬢已有些許白髮,倒也不顯老態,反而有種千帆過盡般成熟男人的味道,不過他這麼年輕就生了白髮,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如果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她記得陳瑾秋之所以不答應陳書芸和她父親的婚事,就是因爲他父親家世背景太過平凡,與陳家門不當戶不對。
從一個普通人到現在大集團的老總,這一路肯定吃了不少苦。
餐桌上,陸湛北和楊雲帆在聊一些生意場上的事,童漪安靜坐在一旁戴着一次性手套在剝蝦,突然陸湛北的一句話,讓童漪手上的動作頓住。
他說:“剛聽楊總說漪漪和你的一位朋友眉眼有些相像,不知道您這位朋友,我可認識?”
楊雲帆明顯沒料到陸湛北會將他隨口說的一句話拿出來問,愣了一瞬,隨即似有些感慨的輕嘆一聲,“我們也多年未見了,她不是海城人,您應該不認識。”
“她是安城人嗎?”童漪幾乎脫口而出。
楊雲帆有些意外,“童小姐怎麼知道?”
真的是,童漪有些無法淡定了,沒回答楊雲帆的問題,而是緊接着又問:“她是不是叫陳書芸?”
埋藏在心底深處多年的名字就這麼被人說了出來,楊雲帆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他握着筷子的手收緊,過了好幾秒纔開口,“你認識她?”
“我和她從未見過,但是……”童漪頓住,轉頭看向陸湛北,見他點頭,又轉回頭看向楊雲帆,“她是我母親。”
“楊總怎麼會認識我母親?”童漪問出這話時,心都懸了起來。
楊雲帆垂下眼簾夾着碗裏的菜,將所有情緒掩於眼底,再擡眸時看不出任何異常,“我們是同學。”
“只是同學?”童漪有些不甘心的問。
楊雲帆愣了一下,反問:“童小姐什麼意思?”
陸湛北已經將童漪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取下來了,正用溼毛巾給她擦手,適時開口,“漪漪的意思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楊總還對一個同學記憶如此深刻,想來當年關係應該不錯。”
楊雲帆輕輕勾了一下脣角,笑容透着幾分傷感,“關係是挺好的。”
童漪還想問什麼,陸湛北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她轉頭看向陸湛北,就見陸湛北說:“她去世了。”
吧嗒!
楊雲帆手裏的筷子掉落在桌上。
童漪聞聲看去,見楊雲帆面色發白,神情震驚又痛苦。
楊雲帆知道自己此時有些失態,但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看着陸湛北雙脣囁喏,好一會兒纔有聲音從他嘴裏發出,“……她……去世了?”
陸湛北點頭。
楊雲帆轉而看向童漪,那眼神是希望從她這裏聽見否定的答案。
童漪有些不忍心,卻不能騙人,還是點了頭。
楊雲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他打聽過的,書芸嫁進了施家。
施家是安城大戶,還有陳瑾秋那樣身份的爸爸在背後給她撐腰,她在施家肯定不會受任何委屈。
又怎麼會死呢?
等等,施家,爲什麼童漪姓童?
二十幾年沒聽見過陳書芸的消息了,突然聽見童漪說是她的女兒,他一時沉浸在那份激動和緬懷的情緒裏,竟忽略了這一點。
他猛然擡眸看向童漪,“你怎麼不姓施?”
童漪,“我是母親嫁進施家之前生的……”
嫁進施家之前?
楊雲帆眼眸忽地膛大,人也一下子離開了椅背,坐直了起來,只聽童漪還在說,“我出生沒多久就被陳瑾秋送走了,流落至孤兒院,後來被一戶姓童的人家收養,所以我姓童。”
楊雲帆內心排山倒海,整個人被凌亂的情緒支配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童漪,眼底情緒激烈涌動,甚至有淚水泛了上來,“你……多大?”
童漪,“25。”
楊雲帆目光猩紅的看着童漪,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點頭,卻因爲太過激動,情緒哽咽在喉間,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一個字。
好一會兒後,他才指着自己,顫抖着說:“難道……是我……是我的孩子?”
童漪緊張的攥緊了陸湛北的手,望着楊雲帆確認,“什麼是你的孩子?”
慣着他治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