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頭小毛驢壓根也不騎,一天我高了興騎上去趕集,手裏拿着小皮鞭正得意,霹靂叭嚓霹靂叭嚓摔了一身泥……”

    溫酒愉悅的哼着小曲兒,騎着一頭小毛驢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

    兩個月前,她假死離開京城。之後便一路走走停停,往江南而去,路上好不悠閒。

    聽聞京城局勢已定,太子赫連褚繼任爲新皇后,馬上發佈了一系列政令,惠及天下百姓。

    至於試圖逼供篡位的二皇子赫連昭,新皇仁厚,沒有奪去其性命,還將其和側妃宋寧兒、太后與太上皇三人安置在了一座小宅子裏,經常親自前去探望,十分禮遇。

    只是不知爲何,那小宅子裏經常會傳出痛苦的嚎叫聲。而且,二皇子和宋寧兒這對真愛眷侶,自從逼宮失敗後也翻臉了,附近的鄰居時常聽到兩人互相指責謾罵。

    對於京城的傳聞,溫酒聽過就忘。倒是系統惦記着,時不時給她播報一下任務進度,現在進度穩定在90%。也就是說,距離任務完成,只差赫連昭親自掐死宋寧兒這一項。

    那兩人所謂的愛情,終究是在生活的毒打下被耗盡,甚至相互間生出了怨恨。

    系統最近很失落,因爲他一直很好看的赫連昭徹底翻車了,露出了自私自利的一面。不僅如此,他又蠢又毒,種種表現讓系統這個媽媽粉很失望。

    失望到,赫連昭篡位失敗後,溫酒再也沒聽到系統提起讓她以後攻略男主,走劇情之類的話。

    “你們聽說了嗎?前幾日皇上發佈了皇榜,說要找一個姓宋的女子!”

    “不就是宋大夫嗎?我聽說宋大夫壓根沒死,似乎是宋大夫和皇上早便有情,只是因着前二皇子妃的身份,不忍皇上被天下人責怪,才忍痛藉着大火離開了京城!”

    “消息可準確?宋大夫宅心仁厚,和皇上再是般配不過!若是他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

    “咦,你們看那個姑娘,像不像宋大夫?”

    茶肆裏的行人們,紛紛擡頭看向了騎着驢慢悠悠走來的溫酒。

    角落裏,背對着衆人的黑衣青年緩緩放下茶杯,陰影中,薄脣微微挑起。

    溫酒在茶肆前停下,拋給老闆娘一錠碎銀子,“來一壺茶!”

    老闆娘將銀子收好,提着茶壺放到了黑衣青年的桌上。

    溫酒目光隨之落在青年的身上,微怔了一下,展顏低笑。

    她提着裙襬,走到青年的對面,無奈的搖了搖頭。

    青年起身,雙眸定定地看着她,聲音低沉動聽,“宋漣漪,江山爲聘,你可願成爲我的皇后,共同守護這一方江山?”

    他沒有第一時間追出京城,而是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率先完成了她的心願,才找了過來。

    溫酒稍稍遲疑了一下。

    赫連褚抿脣,淡聲道:“你不答應也無妨,你去哪兒,我便跟着你去哪兒。”

    溫酒心情複雜。

    許久沒有吱聲的系統忽然道:“宿主可以答應他。哪怕任務完成了,宿主也可以選擇在這個小世界老死。他的餘生都有宿主的陪伴,宿主大可以大膽一點。”

    連繫統都這麼說了,溫酒聳了聳肩,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好啊,我答應你!”

    ……

    兩個月後,帝后大婚,普天同慶。

    溫酒婚後的日子過得很美滿,赫連褚看着是座冰山,但對她卻極盡寵溺。

    藉着皇后的身份和赫連褚的寵愛,她開始培養女官和女大夫,允許女子上學科舉。女子婚後,若是被丈夫家暴,還能狀告丈夫,休棄丈夫。

    赫連褚在位期間,本朝女子的地位空前提高,人才濟濟。等赫連褚退位,新皇是他和溫酒挑選的皇族子弟,受帝后影響,新皇對百姓也是一樣的關愛照顧。

    溫酒五十歲那年,系統播報任務成功。在赫連昭居住的那座小宅子裏,太后和太上皇先後離世,只剩下他和宋寧兒互相折磨。終於有一日,赫連昭再也難以忍受宋寧兒的存在。

    他本該擁有一切,卻因爲宋寧兒失去所有。赫連褚的成就越大,越是受到百姓們的敬仰,赫連昭內心的悔恨便多一分。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恨自己當初沒有抓住宋漣漪的真心,恨自己不知珍惜。

    偏偏,宋寧兒還不放過他。赫連褚仍舊時常派人來折磨他們,宋寧兒不堪忍受這種痛苦,在一次爭吵中,指責赫連昭是個沒用的廢物。

    赫連昭失手掐死了宋寧兒。

    宋寧兒臨死前,拿花瓶砸了他的腦袋,兩人一前一後踏上了黃泉路。

    溫酒得知消息後,選擇留在小世界過完餘生。她和赫連褚都沒有孩子,兩人廝守到了赫連褚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溫酒的靈魂才從宋漣漪的身體裏抽出,回到了虛無空間裏。

    驟然和愛人死別,溫酒的臉上還帶着淚水。

    一團白球球蹦躂到溫酒的跟前,熟悉的機械音響起,“任務圓滿完成,宿主是否封存記憶?”

    溫酒詫異,“還能封存記憶?”

    白球球眨了眨眼,嫌棄道:“當然可以!宿主該不會以爲我們是那種坑人的遠古系統吧?我們可是很先進的!”

    溫酒對此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道:“那就封存記憶吧!”

    這樣的話,由她扮演的宋漣漪,也就只屬於赫連褚一個人了!

    一陣白光灑過,溫酒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東西被抽離出去,原本縈繞在心頭的悲痛與不捨盡數消失。

    她眨了眨眼,道:“下一個世界吧!”

    ……

    “祖母,我說的都是真的!將表姐推下去的人,就是容表哥,我沒有說謊!”

    一個身穿粉色襦裙的小姑娘,捂着臉哭得很委屈。

    在她的對面,一個黑衣少年默不作聲的跪在雪地裏,屈辱的抿着嘴脣,黝黑的眼眸中滿是怨恨。

    兩人的正中間,還站着一個年邁的老人家,高高舉着柺杖,正要往少年的身上砸,“孽障!老身早便知道,你不是個好的!酒酒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竟然敢這麼對酒酒?看老身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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