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溫師叔好厲害,我從未見師尊對誰如此小心翼翼過呢!若是溫師叔能和師尊在一起,那我們豈不是不用天天面對師尊的冷臉了?”
“小凡師兄,你覺得溫師叔有沒有可能被師尊感動?”
一羣小弟子們瞪着雙眼,眼巴巴的盯着溫不凡看。
溫不凡摸了摸下巴,“不太可能會。”
“爲什麼呀?”一個少女不解的歪了歪頭,“我覺得師尊很好啊!師尊喜歡溫師叔很久了,而且現在溫師叔也不打算再和你爹再續前緣了。溫師叔爲何不答應師尊?”
少女們總是無法拒絕情深的男人,對未來充滿了無盡的想象。
溫不凡將伸手架到了頸後,漫不經心道:“我孃親不喜歡你們師尊。我孃親現在不喜歡的,以後也不會喜歡。無論多深情,相愛的人本該互相呼應,不能只有一方動心!”
少女聽不懂他的話,抓了抓頭上的辮子,“哦”了一聲,又偷偷摸摸的回頭看後面的兩人。
越看,便越是覺得般配。
但小凡師兄說不可能,那就是真的不可能了。師尊要難過了!
小弟子們爲師尊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晚上到了客棧歇息,溫不凡提了兩壺酒,敲了敲溫酒的房門。
溫酒從房中出來,看一眼兒子手上的酒壺,挑了挑眉,“有心事?”
溫不凡撓了撓頭,“算是。”
“那就聊聊。”
溫酒走在前頭,足尖一點,躍上了屋頂,坐在橫樑上朝着溫不凡招手。
溫不凡提着酒跳到溫酒的身旁,將酒壺放下,隨手在四周設下一個禁制,防止別人聽到他們母子談心。
“是不是想聊聊關於聽雲師兄的事?”溫酒率先開口。
溫不凡憨笑了一聲,“娘,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看那堯聽雲還不錯,你要是想給我找個後爹,不如就選他了!反正我爹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咱們修仙的,這一生起碼還有幾百年呢,犯不着爲了那麼一個渣滓,錯過更好的人!”
溫酒輕笑一聲,“你之前不也說了,我並不喜歡聽雲師兄。我若是答應了他,那是對他的不負責。”
“那您怎麼還答應和他回長天宗?日日和他相處,讓他看得見摸不着,豈不是更不負責?”溫不凡道。
他這二十年來成長了不少,但與人相處的經驗爲零。之前在小祕境裏經常有化形的妖獸和殘餘的魔族,但大多數都對他們抱有惡意,溫不凡雖然練出了一顆七巧玲瓏心,但一旦踏入人族社會,多少還是有點茫然,正處於一個能領會旁人的意思,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
溫酒耐心解釋道:“因爲他幫了我很大的忙。這二十多年來,長天宗受我們母子連累,被凌霄宗屢屢針對。我選擇長天宗,既是爲了報答他的感情,也是想要挑選一個合適的宗門和凌霄宗對抗。
我無法對他的感情負責,但可以對他的修煉負責。等他修爲愈發精進之後,想必就不會將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了。”
還是他那不爭氣的爹,害了孃親一輩子。說不定孃親就是被渣爹給傷得狠了,纔不敢敞開心扉去接受堯聽雲的!
母子兩人對月痛飲,樓下的堯聽雲心裏卻頗不是滋味。
他都聽到了!
溫不凡的境界與他相同,但他的修爲更加穩固,因此溫不凡設下的禁制,於他而言毫無作用。
而溫酒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忘了,竟然也沒有加固禁制。
樓下打坐修煉的堯聽雲,就這麼將母子兩人的對話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樣的打擊比白天是更大,堯聽雲只覺得自己的嘴巴里都帶着苦味兒。
他悶悶不樂的走出房間,下樓給自己點了一壺酒,自飲自酌。
至少……她對他沒有情意,還是願意跟他回宗門,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堯聽雲苦中作樂的想着。
……
次日清晨,一行人繼續趕路,只是氣氛卻明顯不如昨天活躍了。
小弟子們不明所以,不敢去亂打聽,唯有跟緊溫不凡,期盼着快點回到宗門內。
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這一路上並不太平。
長天宗這二十年來,因溫酒的緣故,與凌霄宗勢如水火。連帶着其他和凌霄宗交好的宗門,也看長天宗格外不順眼。
這一日,一行人路過歸一宗的地界。剛進了城,便被一羣身穿藍白色衣裳的人攔了下來。
帶頭的老頭子,正是歸一宗的一個長老,名爲歸元,境界在合體期圓滿。
“這不是長天宗的宗主嗎?幾日不見,你們長天宗倒是愈發的落魄了,竟然連一個傳送符都用不起,堂堂宗主還得騎馬趕路啊!”歸元譏諷道。
歸一宗和長天宗的恩怨由來已久,兩個宗門毗鄰,大大小小的爭端從不曾少了。
自從歸一宗和凌霄宗結交好,便經常挑釁長天宗。兩宗門之間愈發的水火不容!
堯聽雲這幾日慢悠悠的趕路,也是別有目的。一旦回到長天宗,便代表着他要守住對溫酒的情意,不得再踏過雷池半步。
因此這一路上,他能走多慢,就走多慢。若非是顧及弟子們,他都恨不得不騎馬,純走着回宗門了!
不曾想,他這一舉動,倒是讓歸一宗找到了嘲諷的機會。
歸元帶着一羣弟子們,放肆的大笑着。
長天宗一個小弟子氣不過,高聲道:“師尊要騎馬還是傳送,跟你們有什麼關係?自己都沒管好的人,沒資格笑話我師尊!”
歸元聽後,冷笑一聲,隨手拂去一道厲風,直直地朝着小弟子而去,“區區小兒,也敢出來蹦躂!長天宗如今還真是愈發的上不得檯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