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已經從她和厲柏瑜的對話中,猜出了她的身份,不敢想象她竟然會出現在皇宮裏!

    而外面的侍衛們分明聽到了裏面的聲音,卻並沒有任何的舉動。侍衛是厲柏瑜一手培養出來的,一直以來都被當成是厲柏瑜的人。

    但如今看來,他們的猜測是錯誤的。這些侍衛並不忠於厲柏瑜,溫酒纔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溫酒並不介意衆人臉上的驚駭。

    她淡定自如的走到厲柏瑜的跟前,臉上仍舊帶着淺笑,但雙眸卻冷漠得沒有絲毫的波瀾,“你們的計劃很有意思。”

    厲柏瑜忌憚,沉聲道:“你聽到了多少?”

    “你猜呀!”溫酒笑眯眯的,精緻的臉上帶着嘲弄,“看來是你這皇位回來得太容易,你不想要了。”

    她打了個響指,原本把守門外的侍衛們馬上跑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溫酒的下巴朝着厲柏瑜點了點,“殺了他。”

    侍衛們沒有任何遲疑,佩劍拔出,毫無顧忌的朝着厲柏瑜衝了過去。

    厲柏瑜面色大駭,“大膽!你們別忘了,朕纔是你們的主子!若非是朕,你們連這皇宮都進不得!都給朕出手,若不然的話,朕誅你們九族!”

    無人在意他的話。

    溫酒看着厲柏瑜倉惶逃竄,連帶着殿中的大臣們也忌憚的連連後退,唯恐自己會被牽連上。場面一時有幾分滑稽,溫酒抱着雙手,如同逗弄一隻小動物似的,等侍衛的劍刃快要劃到厲柏瑜的脖子上時,纔開口喊停。

    厲柏瑜停下來,望向溫酒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他以爲自己苦心籌謀了這麼久,如今這所有的一切,都已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上。

    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手下的勢力全都是用溫酒的銀子養起來的,而這些人也早便投靠了溫酒。

    他被一個村姑給戲弄了!

    厲柏瑜心底恨意滔天,雙拳攥緊,將不平壓下,恢復往常的冷靜,“酒酒,我們聊聊。”

    溫酒挑眉,“聊可以,但別叫那麼親近。幾息前你還想着殺我全家,我膈應!”

    厲柏瑜被她嗆慣了,臉色只僵硬了一瞬,便回頭命令大臣們先出去。

    大臣們自然求之不得,連皇帝都對付不了的人,他們根本束手無策。再者識時務者爲俊傑,這村姑顯然是皇帝更是厲害,他們可不敢惹火上身。

    只可惜了這小皇帝,好不容易纔將皇位搶了回來,如今似乎又落入了一個外姓女子的手中。太后好歹是皇室宗親,這村姑可是實實在在的村姑!

    國之不幸!

    大臣們搖頭晃腦的跑了出去,溫酒隨便挑了個椅子坐下,“說吧!”

    厲柏瑜沉吟了片刻,“之前要對你們動手,是朕的錯。朕被大臣們矇蔽了,擔心日後你會將朕是藉着你的勢才得以坐穩皇位,會影響朕在天下的威信。既然你聽到了,那朕便坦白說了,朕可以放過你們。”

    “放過?”溫酒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戲謔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如今的形勢,你有什麼資格說放過我?該是我放過你纔對!”

    厲柏瑜一噎,環視一眼站在溫酒身後的侍衛們,不得不承認溫酒說的竟然是實話。

    連他親自挑選入宮的侍衛們都是溫酒的人,不難推測,他手上的人馬中,能用的人沒有幾個。

    哪怕當了皇帝,他也仍舊是被溫酒拿捏在手中的那一個!

    厲柏瑜神情複雜,既是屈辱,又是憤慨。分明只是一個小村姑,溫酒到底是哪兒來的千萬般手段?他甚至覺得,哪怕是太后,都沒有溫酒這般縝密詭譎的心思!

    溫酒的手指在腿上輕輕地敲了敲,淡聲道:“不如你我都坦率一點。我對你的皇位沒興趣,幫你也只是順便。若是你沒打算對我下殺手,我本來不打算讓你知道你廢物的事實。但如今既然一切都擺到了明面上,不如我直接提出我的要求,別動我的家人,別動村子裏的任何一個人,我會讓你繼續當皇帝。

    若不然的話,你可以考慮去陪陪太后。我想你們母子之間——雖然不是親母子,但大概還是很有話聊的,對嗎?”

    厲柏瑜臉色陰沉,“你威脅朕?”

    “你怎麼認爲是你的事。”溫酒滿不在意,低頭撥弄着手指頭,“我的要求不會妨礙你原本的計劃,你可以答應,也可以不答應,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影響。若是你答應了,我可以把人都撤回來。”

    厲柏瑜皺了皺眉頭,心生疑慮,“若你的要求只有這兩個,當初你爲何會選擇幫我?”

    這是最奇怪的地方,他奪回皇位對溫酒而言,似乎並不會帶來任何的好處。甚至要承擔失敗帶來的風險,但偏偏溫酒當初答應得很乾脆,似乎早篤定,他一定會成功!

    溫酒打了個呵欠,“你管我?對你沒有壞處就行了,我爲何會選擇幫你,與你無關。快點給我答案,我困了。”

    厲柏瑜一向識時務,如今形勢對他而言萬分不利,自然也只有低頭的份兒了。

    他沒多考慮,乾脆道:“朕答應你!但你也要信守承諾,將你的人全部撤走!”

    溫酒慢悠悠的站起來,“放心,我又不是你,把人留給你用,我還得給他們發歷銀,我又不是傻子!”

    和厲柏瑜談妥了,她也沒有繼續待下去。一邊打呵欠,一邊往外走。在殿門外遇到那一羣大臣們,還笑眯眯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宮道的盡頭,大臣們才被厲柏瑜召回殿中。

    經過方纔那尷尬的場面,丞相面上訕訕,時談道:“皇上和那村姑……”

    厲柏瑜掃他一眼,“朕已經和酒酒談妥了條件,朕不會再對溫家人動手,溫酒也不會插手朝政。”

    大臣們顯而易見的鬆了一口氣,若是那村姑當真如太后一般,那他們可攔不住!

    不過——

    丞相爲難,道:“皇上當真便放着她不管了?這村姑詭計多端,留着始終是個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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