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特意囑託溫酒,讓她務必要小心厲柏瑜。連曾經並沒有太多交集的村民,都遭到了厲柏瑜的惦記,可見溫酒他們活在皇都的人,會更加的危險!

    溫酒將此事告訴溫家其他人,幾人出門的時候,暗中便跟了不少暗衛。

    從里正的消息傳來,到溫小姑臨產期將近,溫家人遭遇的刺殺不下數十次,每次的規模可大可小。溫家人有暗衛護着,三個小的也有一身的好功夫,因此無人傷亡。

    直到溫小姑發動當日,溫酒在產房裏揪出一個意圖讓溫小姑難產的穩婆,親自處置了。但溫小姑也受到了驚嚇,差點一屍兩命。好在,最終大人和孩子都平安的活了下來。

    溫酒是在溫小姑生下孩子之後動手的。

    彼時皇宮也傳出了喜訊,厲柏瑜的一個妃子也發動了。

    當夜,溫酒等家人都歇下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溫家,潛入了皇宮之中。

    皇宮裏的厲柏瑜正沉浸在擁有了第一個子嗣的歡喜當中,抱着襁褓在妃子的寢宮裏走來走去,臉上帶着微笑。

    其他妃子的神情不大好看,但礙於厲柏瑜的面子,都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溫酒到達寢宮的時候,厲柏瑜的妃子們正在酸不溜秋的說着話。

    一個抱怨厲柏瑜去她寢宮的時間太少了,一個說其他妃子近來愈發的囂張跋扈,還有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哀哀怨怨的表示自己最近胃口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懷上了。

    溫酒在屋頂上聽着,只覺得耳邊鬧哄哄的,像是一百隻麻雀在嘰嘰喳喳。

    厲柏瑜大概也不耐煩,揮了揮手,讓妃子們都回去。

    妃子們不甘不願的抱怨了幾句,退了出去。

    厲柏瑜抱着孩子坐到上首,一個公公跑進來,低聲稟報道:“皇上,溫家那位平安剩下了一個女兒。產婆被發現了,人已經被處理掉了,屍體丟到了河裏。”

    厲柏瑜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平靜道:“再派人過去。”

    公公遲疑,“皇上,這大半年來,咱們派出去的人手不是被殺了,便是失蹤了。再是繼續下去,只怕……”

    厲柏瑜手上本也沒有多少可用之人,最近的一批人手還是靠的妃子們背後的家族,才培養出來的。還沒排上大用場呢,便被厲柏瑜給派去刺殺溫家人。

    這刺客前赴後繼的,偏偏溫家人還活得好好兒的,愣是沒出半點亂子。倒是他們手上的人再也沒回來,溫家猶如一個無底洞一般。

    公公誠心建議道:“皇上,既然那溫酒沒有動作,不若還是將重心放在收服朝臣……”

    厲柏瑜冷冷的望向他,眼眸中凝聚着深沉的氣壓,“朕做事需要你來教?馬上派人去溫家!”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溫酒的本事有多大,她暫時沒有動作,不代表着她會一直如此安分。眼下趁着她還沒想過對付他的時候,將她給處理掉,免得日後再生禍患!

    公公不敢質疑厲柏瑜的決定,只能低下頭來,恭敬的應下,轉身離開寢宮。

    厲柏瑜抱着孩子,面上神情沉鬱,不停的變幻着。

    溫酒的存在對他的威脅太大了,持續不斷的刺殺都沒有傷到她分毫。看來他必須下狠手了,這次若是再不成功,不若便一把火將溫家宅子附近都給燒掉!

    雖說會有部分百姓被牽連到,但到底大局更是重要。爲了坐穩江山,犧牲部分百姓,也是無奈之舉!

    厲柏瑜下定了決心。

    只是還沒等他開始吩咐手下們去辦事,寢宮中的燈燭倏然滅了,殿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厲柏瑜心生不安,抱着孩子倉惶的站起身來,怒聲道:“誰?!”

    迴應他的是一道冷風,從他的後背穿過。

    厲柏瑜只覺得腰上一痛,緊貼着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暈倒在地。

    溫酒彎下腰,將襁褓拎起來。被層層包裹着的小娃娃沒有哭,安安靜靜的睡着。

    溫酒“嘖”了一聲,“又是一個拖油瓶!”

    她大概這輩子就是來撿孩子的,家裏那三個好不容易長大了些,如今卻要養一個年紀更小的!

    溫酒嫌棄,踹了厲柏瑜一腳,施施然的走出寢宮。

    她走後許久,纔有宮人發現厲柏瑜暈倒在了殿中,即刻傳了太醫前來。

    但厲柏瑜後背的脊椎被捏碎,沒有任何恢復的可能。厲柏瑜得知此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叫囂着是溫酒弄傷了他,他要找溫酒算賬。

    然而,他連牀都起不了,又談何找溫酒?

    他寢宮的人全部被替換,原來的親信全沒了,只剩下了溫酒留下的人。沒有溫酒的允許,他連大臣都見不到。

    次日,朝堂上出現了祁飛雲的身影。他拿着聖旨,宣佈厲柏瑜突發惡疾,如今臥牀不起,特命他爲攝政王,代爲管理朝堂和教養小皇子。

    朝中數個重臣出聲反對,但卻有更多的新貴站了出來,支持祁飛雲當攝政王。大臣們這才發覺,這些近年來崛起的新貴,大多竟然都和祁飛雲——或者是溫家有關係!

    甚至連部分老臣,都站在了溫酒這邊。原因無他,聖旨裏言明,小皇子十六歲一到,祁飛雲會馬上退出朝堂。且如今皇帝成爲了一個廢人,皇族中已經沒有同齡人,只剩下了一個有姻親關係的祁飛雲。

    再者祁飛雲也曾是皇都內驚才豔豔的少年人物,論起胸襟謀略來,只在厲柏瑜之上。

    少數服從多數,實在不服的直接被祁飛雲給丟了出去。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

    小皇子被祁飛雲帶回了溫家教養。小皇子乖乖巧巧,溫小姑一眼看了便很喜歡,索性將自己的女兒一塊兒養着。

    ……

    十六年後,小皇子長大成人,祁飛雲按照約定,卸任攝政王,將朝堂還給了小皇子。

    小皇子從小跟着溫酒修煉,五歲時便已展現出了不同常人的聰明伶俐。溫酒沒有瞞着他,他的身世來歷,以及她與厲柏瑜之間的恩怨。

    小皇子並未記恨溫家人。在不斷被刺客騷擾的大半年裏,溫家人的忍讓是對厲柏瑜最大的寬容。是厲柏瑜步步緊逼,最終才落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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