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瀅瀅比溫酒本人更是氣惱,狠狠的磨了磨牙,憤慨道:“你做得對,合該是叫他們父子團聚,也省得總來煩你!虧得先前我還當那趙行簡是個好的,不曾想他竟是如此下作之人!與青樓女子牽扯不清,他堂堂一個皇帝,倒也不嫌丟人!”

    溫酒安撫的拍了拍崔瀅瀅的肩膀,淡聲道:“同他置氣做什麼?我將孩子還給他,他便是個與我無關的人罷了。不如還是盤點盤點我手下能用的人馬,繼續發展咱們的大業纔是!”

    在原主與趙行簡相認之前,她本是打算派人出海做貿易來着。只是後來遇到了趙行簡,將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男女之情上,倒是沒那心思繼續計劃了。

    溫酒替原主覺得可惜,若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派人出海,原主創造的價值非同小可,說不準還能改變一個時代。

    崔瀅瀅盯着溫酒的臉,懷疑道:“你竟是一點兒都不難過?”

    “我有什麼好難過的?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不是你同我說,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嗎?五年前我被他騙了,孤身一人拉扯孩子長大,如今他們父子既然相處得好,我何必再在他身上浪費青春?”溫酒面上坦然,看不出絲毫的傷心難過。

    崔瀅瀅點點頭,很是認同溫酒的觀點,“看來你還真是開竅了!既然如此,那便繼續之前的計劃。我們的船已經造好了,不日便能出發!”

    溫酒和崔瀅瀅走進三樓的書房內,將手下的人都召集過來,一同商討出海事宜。

    兩個時辰後,一行人基本將計劃敲定。三日後出發,領隊的是暗閣的副閣主溯風,他將帶上趙國的絲綢茶葉等清減物品,前往海外貿易。

    溫酒沒再回去之前的宅子,當晚就在暗閣住下。

    崔瀅瀅一直住在暗閣裏,兩人正好作伴。

    一連兩日過去,趙行簡和溫子懿都沒有再露面。崔瀅瀅起初還有點放心不下溫子懿,結果整整兩日都沒有那孩子的半點消息,崔瀅瀅倒是徹底放下了,跟着溫酒忙前忙後的爲出海的船員們做準備。

    第三日,商船正式啓程。溫酒和崔瀅瀅來到碼頭爲手下們送行,纔再次見到了趙行簡和溫子懿。

    不過兩人似乎是鬧了彆扭,溫子懿氣鼓鼓的抓着一串糖葫蘆,大老遠看到溫酒,撒腿便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溫酒的大腿,開始告狀:“娘,爹太過分了!”

    溫酒微微挑眉,意味深長的看向被告狀的趙行簡。

    趙行簡的眉心跳了跳,“子懿,我是在同你講道理。你不能對人如此無禮,會傷害別人的!”

    溫子懿大聲道:“爹這是爲了別的女人責罵我?你只說我對她無禮,爲何不說她先將熱水潑到我身上?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憑什麼還要我忍着?!”

    溫酒聽出了點門道來。

    看來溫子懿是親自感受到了他的好爹爹那些紅顏知己們帶來的“好處”了,也難怪會氣成這樣。

    溫酒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你還要跟着你爹嗎?之前你說過,你喜歡你爹,想要和你爹在一起的呢!”

    溫子懿小臉憋得通紅,不滿於娘竟然在這時候說風涼話。他還是個孩子呢,孩子總有鬧脾氣的權利,娘身爲母親,不該是寬容點嗎?

    溫酒的詞典裏沒有寬容,有的只是缺德。

    她挑事兒似的,看向趙行簡,“你的紅顏知己對你兒子似乎不太友善呢!不是說,你會和她們斷絕往來,保持距離嗎?怎麼都把人帶回家去了,還讓她和你兒子鬧了彆扭啊!”

    她看熱鬧的心思太過明顯,趙行簡溫潤的臉上帶出幾分不悅,蹙眉道:“酒酒,白姑娘父母雙亡,如今好不容易從青樓脫身,無處可去。我若不收留她,她便只能流落街頭了。”

    溫酒紅脣挑了挑,“與我無關。”她低下頭來,將黏在自己腿上的溫子懿撕下來,“你確定要跟我回去?溫子懿,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若是跟着我,日後便要聽我的,當個好孩子,與你爹斷絕往來。若是做不到,你最好還是回到你爹的身邊!”

    她喜歡給人機會的。若是這孩子選了她,哪怕再難,她也會想要嘗試一下,將他的性子給掰過來。

    實在不行,等孩子長大了,一把藥喂下去,也能確保他無法再同趙行簡狼狽爲奸了。

    溫子懿爲難的擰着眉頭,對於一個小娃娃來說,在爹孃之間做出選擇是很難的。

    但他很快做出決定,抓着溫酒的手,朝着趙行簡的方向重重哼了一聲,“我跟娘走!”

    “很好。”溫酒並不意外溫子懿的選擇。

    她牽着溫子懿的手,沒再看趙行簡一眼,與崔瀅瀅一起離開。

    趙行簡追了兩步,“酒酒,你聽我解釋……”

    溫酒連頭都沒回,趙行簡無奈,只能停下腳步,盯着溫酒的背影陷入沉思當中。

    太奇怪了,溫酒這性情轉變得太快。根據他之前的調查,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他們相遇後,溫酒的性子都算得上是講理的。

    自昨日起,溫酒忽然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咄咄逼人起來。難不成他與旁的女子往來,當真對她刺激如此之大?

    趙行簡若有所思,轉眸看向了已經出海的商船,眉頭緊鎖。

    朝中國庫空虛,他藉口微服出巡滯留江南,與溫酒重逢。溫酒是他見過的最有能力的女子,若是能哄住溫酒,於他而言自然是有大大的益處。

    本來已經成功了一半,他慣性犯混,倒是叫溫酒抓住了把柄,關係跌入冰點。若是此時放棄,未免得不償失!

    看來,他只能先處理後院的那些女子了!

    趙行簡暗暗做出決定。

    溫酒對此毫不關心,和崔瀅瀅走出老遠,甩開趙行簡之後,臉上的厭惡才降了下來。

    崔瀅瀅沒心沒肺啃糖葫蘆的溫子懿,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小子懿,你堂堂的暗閣少閣主,怎能被一個青樓女子欺負?還有,你這臭小子跟你爹走了,整整兩日沒來找過你娘,可知你娘有多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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