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蔲哽咽,期期艾艾道:“溫酒究竟有什麼本事,竟讓叫你爲了她做到這一步!趙郎,我對你一片深情,絕非溫酒能比得上的。趙郎爲何看不到我?若是你實在忌憚溫酒,我可以搬出去,趙郎隨時來找我……”
趙行簡嚴詞拒絕:“白姑娘,還請你不要作踐自己。此生是我找某人與你無緣,來世若是有機會,趙某必定會許白姑娘一個圓滿!”
“趙郎!嗚嗚嗚……”
白蔲感動得無以復加,溫婉清麗的小臉上滿是淚水,雙手愈發的抱緊趙行簡。
趙行簡溫柔的輕撫着她的後背,嘆息一聲,“只可惜,你我相遇得太晚。白姑娘,我終究是辜負了你!”
“不,趙郎,不晚!此生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福分。你沒有辜負我,你只是迫不得已!”
兩人情意綿綿,一邊說着道別的話,一邊卻摟得更緊,連溫子懿站在旁邊盯着他們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
直到溫子懿實在是聽不下兩人的酸話,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趙行簡才猶如恍然大悟一般,猛地鬆開手,後退幾步,與白蔲保持距離。
白蔲眼中含着淚,既是委屈,又是不甘,轉眸瞪向壞了她好事的溫子懿,跺了跺腳,“趙郎——”
趙行簡擺了擺手,“白姑娘,你先走吧!子懿來了,我有事要和子懿談談。”
白蔲不願意這麼離開,捏着帕子抹淚,“我在這裏陪着趙郎。趙郎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父子談心的。等你們聊完了,趙郎送我出府可好?”
趙行簡略一思索,點頭應下了。
他彎下腰來,視線與溫子懿齊平,慈愛道:“子懿怎麼來了?聽聞你最近在讀書認字,都學會了些什麼?”
他雖然沒有去見溫子懿,卻派人時刻關注着暗閣的動靜。如今在溫子懿面前提起,倒博得溫子懿不少好感,讓溫子懿有一種被關注着的感覺。
溫子懿原本陰沉沉的小臉緩和不少,悶聲悶氣道:“沒學會多少。爹,這段時日我很想念你,你怎麼不去看我?”
“你娘……”趙行簡黯然的垂下眼簾,“你娘不願見我,我若是去找你,只會叫你們母子又吵起來。子懿,爹還沒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完之前,不好去見你們。”
溫子懿接受了這個解釋。在他看來,趙行簡對他一直都是很不錯的,自從他們父子相認以來,趙行簡從未試過這麼長時間沒有同他見面的,想必是被那些女子們的瑣事拖住了手腳,並非是忘了他的存在!
“子懿,你怎麼過來了?是你娘原諒了我,讓你來找我的嗎?”趙行簡問道。
溫子懿腮幫子鼓起來,抱着小胳膊將腦袋偏向一邊,噘嘴道:“纔不是!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孃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們父子!我再也不要和娘呆在一塊兒了,整日不是讀書就是講什麼大道理,聽着真煩!
趙行簡目光閃爍了一下,伸手捏了捏溫子懿圓鼓鼓的面頰,“好,我帶你去玩!你娘也真是的,你年紀還小,何必要逼着你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你是我的兒子,不需要懂什麼大道理,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溫子懿偷偷跑來找趙行簡的緣由,正是因着趙行簡對他毫無底線的縱容。
得到趙行簡的應允後,溫子懿心滿意足,朝着趙行簡伸出雙手,“爹,我想去鬥蛐蛐兒,你帶我去!”
趙行簡將他抱起來,點了點他的鼻子,“好,我帶你去!”他回頭歉意的望向白蔲,“白姑娘,我先帶子懿出去走走,管家會給你收拾東西,後會有期。”
說罷,他撇下白蔲,帶着溫子懿出門去。
白蔲想要追上去,可剛一動作,便被下人們給攔住了。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盯着趙行簡的背影,滿臉不甘。
溫子懿察覺到白蔲的視線,擡起頭來,朝着白蔲做了個鬼臉。
該死的臭女人,還想搶走他的爹,哼!
白蔲氣得臉都紅了,偏偏還拿他沒辦法。
溫子懿對自己的惡作劇成功很滿意,美滋滋的跟着趙行簡瘋玩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被趙行簡送回暗閣門口。
溫子懿不大願意回去,撅着嘴巴站在門口不肯動彈,“我想和爹住一塊兒!娘這兒什麼都沒用,我不喜歡!”
更重要的是,只有和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娘對他的約束太多了,他日後是要當暗閣閣主的,又不是要去當什麼聖人,哪兒需要守那麼多的規矩!
趙行簡好聲好氣的勸道:“子懿,你娘都是爲了你好。你之前一聲不吭的跑出暗閣,你娘一定很擔心你,快回去!明日我會來找你,和你娘好好談談,不要給你如此大的壓力。”
溫子懿嘟噥:“她纔不擔心我,她若是真的擔心我,早該派人來找我了!”
趙行簡摸了摸溫子懿的腦袋,“進去吧!你娘也是爲了你好,只是用錯了方式,你別怨她。她只有你一個孩子,自然是要全力栽培你。我會找機會讓你娘原諒我,回到你們母子身邊的!屆時有我在,好歹也能給你分擔些許壓力。”
溫子懿雙眼忽然一亮,猛地直點頭。
是了,只要娘原諒爹了,爹孃又會重新在一起。到時候有爹在旁邊幫他說話,娘肯定不敢再像對他嚴苛!
溫子懿有了主意,不再糾結了,“那我先進去了!爹,你可要加油,早日讓我娘消氣啊!”
趙行簡點點頭,“去吧!”
溫子懿蹦蹦跳跳的走進暗閣,直奔溫酒的房間而去。
但溫酒並不在房中,她正在書房裏,和崔瀅瀅商討事務。
溫子懿跑到書房來,興沖沖道:“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