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雲走進一樓大廳,沒有立即上樓,而是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度,等落地窗外那道修長的背影消失在接道的盡頭,上官靜雲才走向電梯口。
上了十樓,從電梯出來,經過司徒浩雲的房間外面時,上官靜雲停了下來,猶豫了幾秒,才按響門鈴。
啪。
門開了,司徒浩雲急忙問:“靜雲,見到陳青了嗎?他怎麼說的?軒轅的死是不是跟他有關?”
司徒浩雲一連串問題,把上官靜雲弄得有點頭疼,沉吟幾秒說道:“哥,那傢伙聰明得很,想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不容易。”
司徒浩雲一聽這話,就知道上官靜雲毫無收穫,臉上充滿希冀的表情也瞬間被失望衝散,最後擠出一絲笑容說:“我知道了。靜雲,你出去了半天,肯定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說着,司徒浩雲就準備關上門。
“哥。”
“怎麼了?”司徒浩雲問。
上官靜雲猶豫了很久才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件案子短時間內不可能結案,要不先讓軒轅入土爲安?樹高千丈,落葉歸根,這裏畢竟不是軒轅的家啊。”
司徒浩雲複雜地看了上官靜雲一眼,沒說話,最後輕輕地關上門。
司徒浩雲當然希望儘快安葬司徒軒轅,可兇手依然逍遙法外,他如何面對兒子的墳頭?
江南方家,三大家族之一,發跡於百年以前,也算是一個老牌家族。
此刻方家大院,一羣家族成員匆匆涌入客廳,裏面一個八十歲左右的老者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這人便是方家老太爺,現任家主方化宇。
方化宇面前是幾個年輕人,正是方敬哲那幾個跟班,此刻站在方化宇面前,都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
“爺爺,聽說方敬哲被打了?”方謹言聽說消息後,匆匆趕過來。
方化宇擡頭看了眼方謹言,末了用柺杖指了下方敬哲那幾個跟班,“問他們。”
這個公子哥方謹言都認識,都是二三流家族中的後輩,方謹言立即問:“快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弟被誰打了?”
那幾個公子哥支支吾吾不肯言語,最後一個戴着眼鏡身材瘦小的青年說:“方少,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本來在江南茶樓喝茶,離開的時候,哲少和陳青發生了一些口角,是陳青打了哲少。”
事情的真實情況和這個青年說的顯然有很大的出入,但他們也沒辦法,是方敬哲讓他們這樣說的。
“陳青?”方謹言擰起眉頭。
“那個陳青到底是什麼來頭,先把候家搞得雞犬不寧,現在又要和我們方家作對嗎?”一箇中年男人沉着臉問。
方謹言皺着眉,仔細地分析眼鏡男說的話,末了問道:“陳青知道我弟的身份嗎?”
眼鏡男點頭說:“陳青狂就
狂在這裏,哲少明明已經告訴他,自己是方家的三少爺,可陳青根本不鳥這事。”
“簡直豈有此理!這個陳青也太狂妄了!他算什麼東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見過那個陳青,牛哄哄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居然敢欺負到咱們房間頭上,我看他是活膩了!我馬上聯繫警方,先抓了陳青再說!”
“就是,抓起來直接槍斃,聽說司徒軒轅的死跟他也有關係,舊賬新賬一起算!”
方家成員都火冒三丈,方家好歹是三大家族之一,陳青那小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狂得沒邊了。
客廳裏一陣嘈雜,惟獨老太爺方化宇和方謹言沒有說話,方化宇也皺着眉,泛黃的雙眼卻帶着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眼鏡男幾人。
眼鏡男幾人心虛得很,不敢跟方化宇對視。
方化宇隨即便收回目光,看了方謹言一眼,問道:“謹言,這件事你怎麼看?”
方謹言遲疑了幾秒,恭敬地說道:“爺爺,我和大家的看法有點不同。”
“哦?說來聽聽。”
“爺爺,雖然我和陳青沒有太多接觸,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絕不是愚蠢之人,以他目前的處境來說,似乎不該再四處樹敵。”方謹言凝眉說,“而且,敬哲的脾氣大家也都清楚,他不招惹別人就不錯了,陳青應該不會主動招惹他纔對。”
“謹言,你這樣說你弟弟合適嗎?”一個貴婦滿臉不悅地看着方謹言。
“三嬸,我就事論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您別多想。”方謹言說。
貴婦哼道:“就算我兒子平時調皮了一些,但他被打是事實,動手打人總是說不過去的吧。”
方謹言點頭:“三嬸說的在理,無論如何,打人都是不對的。但我覺得追問陳青的責任之前,還是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您覺得呢?”
方敬哲的母親還想說什麼,旁邊一個男人瞪了她一眼,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我看謹言說的很有道理,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說話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方敬哲的父親方寸山。
聽到方寸山這樣說,貴婦只好閉上嘴巴。
方化宇看了眼鏡男幾人一眼,說道:“你們平時跟方敬哲是穿一條褲子的,所以你們的話沒有可信度,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在撒謊,我一定聯繫你們家裏人,好好管教你們。”
眼鏡男幾人一聽這話,頓時一驚,冷汗也冒出來了,幾人對視了一眼,眼鏡男急忙說:“老太爺息怒,我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哲少讓我說的,他怕你們知道真實情況會責罵於他,所以才故意讓我撒謊的。老太爺,您也知道哲少的脾氣,他的話,我們不敢不聽啊。”
其實方化宇早就看出有問題,雙眼一瞪,狠狠地將柺杖戳在地上,沉聲道:“那還不快說,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