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溫柔，動作繾綣，如同正在撫摸愛人的肌膚。
卻不料，在下一刻，直接把這頁紙張撕下來，投入了碎紙機。
靠在皮椅裏，擡手按壓着痠疼的額角。
書房門被敲響，他眸色陰沉的讓人進來。
“先生，張薇在外面想要見您一面。”
話音剛落，一股極強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偌大的書房似乎瞬間陷入冰封，陰寒徹骨。
來人再傻也知道，先生此時很生氣，卻不知道生氣的理由。
是因爲張薇之前利用先生的照片謀取不當得利，還是因爲自己的關係。
“滾！”
這一聲，猶如壓抑的野獸怒吼，嚇得門口的男人血色盡失，險些跪倒在地。
書房的門重新閉合，隔絕了裏面肆虐的寒意，男人的心跳這纔算是找回來。
許久之後，時硯起身拉開書房左側的一道暗門。
們後面是一座玻璃房，從外面看不清裏面，但是從裏面卻能將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這裏是他的健身房，裏面有各種健身器材，且中間還有一座泳池。
時硯站在泳池邊，脫掉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旁邊。
踢掉鞋子後，縱深躍入泳池內，濺起簇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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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湛的動作很快，前後不過三天，採購清單上的所有東西，一應俱全。
主要也是戚妄催得緊，跟催命似的，平均一天三五個電話。
這放在以前，簡直就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戚妄，那可是出了名的驕矜，這輩子只在雲暖煙的身上栽過跟頭。
除此之外，帝都赫赫有名的四爺，何曾在別人身上下這般功夫。
但是從今天開始，宮湛可以挺直腰桿做人了。
他做到了！
他令堂的，這可比貪下幾個億的買賣都要值得慶賀一番。
去酒櫃倒了兩杯紅酒過來，遞給戚妄一杯。
“不知道吧，在負一層有一座酒櫃，裏面都是我這些年收集來的名酒，每一棟宅子都有。”
“……”戚妄沉默，現在知道了。
“你是不知道，就其中有兩臺儀器，咱們國內可是買不到，還是我託了國外的同學，這才花高價拿下來的，所以你還得多支付給我兩千萬。”
想到戚妄的情況，他很爽快的道：“可以先欠着，不收你利息，死前能還給我就行。”
戚妄搖晃着紫紅的酒，酒液沾染了杯壁，顏色很淺，卻很好看。
“你死之前？”
“死後我還能花陽間的錢？”宮湛都想懟死他。
“那你可得活的久一點，不然還不起。”
想說兩句風涼話的，可是想到如今戚家的情況，宮湛默默地閉上了嘴。
“我看中了一塊地。”宮湛雙腿交疊，搭在茶几上，輕輕晃動着，“城南那塊。”
戚妄漫不經心，“聽到風聲了？”
“外面傳的，那邊似乎要開發新的地鐵站，似乎是有意劃一座商圈。”
“面積不小，商住兩用的。”
戚妄“嗯”了一聲，看着電視裏的歌舞。
“那塊地我知道，我不建議你拍下來，而且據我得知的消息，莊夢洲對那塊地似乎勢在必得。”
他雖然背景強悍，但是從開公司至今，可沒有得到自家的半分幫襯，資源更是連想都別想。
宮湛父母說過了，想要經商沒關係，一切靠自己。
畢竟二老當初可是想把宮湛往部隊方向培養的。
架不住這傢伙被寵壞了，高考居然連招呼不打，直接填報了其他的志願，宮湛父母知道後已經晚了。
好在老爺子最是疼愛這個小孫子，不然宮湛免不了一頓揍。
關鍵的一點，宮湛的父母都極擅長搏擊。
控制不住力道的話，宮湛這個兒子能被揍成孫子。
隨後想到檸檸現在要做的事情，他突然有些擔憂。
萬一被發現……
“你覺得，莊夢洲那邊的保守估價是多少？”
拇指和食指輕輕捻動，戚妄給了一個預估值，“你公司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
宮湛垮下肩膀，“能拿出來，但是後續會把我拖垮。”
“莊夢洲現在可是完全接管了莊家的產業，一躍成爲帝都首富，全國第二。而且莊家主營地產，雖說這兩年有把觸角延伸到科技領域，進展並不順利。”
戚妄拍拍好友的肩膀，“你的公司未來發展前景很不錯，步子就不要邁的太大，免得扯到蛋。”
“……”這混蛋連安慰人都這麼過分。
他眼神明滅閃爍，“你說有沒有可能讓他栽跟頭？”
戚妄聞言都想笑了，“那塊地栽不了跟頭，賺錢是肯定的，地段擺在那裏，再加上莊家財力雄厚，怎麼可能栽了跟頭。你當莊夢洲是個傻子？”
“我就見不得那畜生好。”把戚家迫害到這種地步，就爲了一個女人，連近半個世紀的交情都不顧，那個男人是真的狠辣。
讓他不解的是，明明莊夢洲和戚檸的聯姻是兩家都期待的，怎麼就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呢？
把心裏的疑問說出來，等待戚妄的回答。
“交情歸交情，但是這個時代，利益纔是最強的紐帶。”
“莊遠征夫婦，看上去的確很喜歡檸檸，但是和他們自己的兒子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最開始他們的確是反對雲暖煙做兒媳婦的，但是莊夢洲始終不肯妥協，他們還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何選擇，早已註定了。”
宮湛不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臉色也陰沉下來。
“莊遠征的心機之深，可不比莊夢洲差，這背後他估計沒少出力。”
戚妄勾脣輕笑，笑容卻浸着寒意，“是啊，莊夢洲不能接受檸檸，但是檸檸卻愛慘了對方，所以兩家鬧僵只是早晚的事情，何不先下手爲強？”
“可是……”宮湛有個地方不明白，“莊家在帝都就算是有頭有臉的頂級豪門，但是和戚家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按理說戚家不可能落敗的如此之快。從我接到消息，再到回國，前後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經營百年的老牌豪門就這樣垮了，怎麼想都很奇怪。”
“不奇怪！”戚妄斂眉，遮住眼底的戾氣，“戚湘和戚敏，在背後做了推手。”
“……”家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