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不明?”雲橋微微眯起眼,怒意浮現,“她是我喜歡的女人,我未來的妻子,未來孩子的母親,怎麼就來路不明瞭?”
“你……”
雲橋懶理眼前的鬧劇,冷着臉離開了。
雲父和雲母臉色分外難看。
他們都覺得自家的孩子孝順,從沒想到會被兒子頂撞。
什麼女朋友,什麼妻子母親的,他們做父母的不同意,那個女人休想進門。
隨後雲母氣呼呼的撥打了兒子的電話。
“媽,我之前給大哥打過電話,大嫂說大哥睡着了。”
“睡個屁。”雲母聽到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重新撥打過去,“你都被莊夢洲欺負成這樣了,他還有臉睡覺。”
會所這邊,雲瀧遭到了親媽的連番轟炸。
他把手機設置靜音後,隨即倒扣在酒桌上。
莊夢洲也煩透了這樣的處理方式。
他不是家暴男,即便是和妻子之前鬧得不愉快,到底是以她爲重。
小夫妻之間的生活,沒有上升到離婚的地步,怎至於鬧到孃家去。
他娶雲暖煙,圖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家庭。
難道回去和父母訴苦,自己這邊就能妥協了?
矛盾沒有得到解決,不管表面如何風平浪靜,早晚也會被地下的暗涌給掀翻。
雲母一直打了七八個電話,始終處於無人接通狀態。
之後氣憤且尷尬的扔掉手機,抱着女兒柔聲哄着。
這三個人,至今還沒有發現雲家的變化。
曾經七個兒子孝順疼愛妹妹,可人總是會變的。
當有了小家庭,若還是把責任重心放到父母身上,他們的婚姻也必然不會幸福。
醒悟,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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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袁家那邊打電話過來了。”和同學瘋玩了一上午的戚琛從外面跑回來,左手食指上還轉動着一顆籃球。
進門後瞧見戚檸的手機在茶几上烏拉瓦拉的叫喚個不停。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戚檸在洗手間裏嗯了一聲,“你接起來吧。”
按下通話鍵和免提,袁九章的聲音就從裏面鑽了出來。
“檸檸在家嗎?你外婆病了,來醫院看看吧。”
戚檸吊兒郎當的從洗手間出來,摔進沙發裏。
“沒錢,不去。”
那邊有一瞬間的沉默。
好一會兒,袁九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繼續道:“你這孩子,什麼錢不錢的,你外婆只是想你了。”
戚琛小少爺在旁邊很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
她揉了揉小少爺柔順的短髮,聲音透着一絲不耐。
“袁九章,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後不要與戚家有任何聯繫。”
“下次再敢用這種爛俗的藉口打電話,我會敲斷你的腿。”
電話掛斷了。
醫院走廊,袁九章的火氣險些壓不住。
折返回病房裏,看到躺在病牀上臉色蠟黃的老太太,袁九章的表情很不好看。
“電話打了,她不願意來。”
袁老太太渾濁的眼淚掉下來。
她真的不想住在老房子裏了,這麼熱的天,悶的老兩口呼吸都困難。
說什麼,那一套房子是給袁菲菲結婚的陪嫁,另外一套是給兒子的。
想到之前住着的寬敞大別墅,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哪個不是孝順好說話。
誰知道現在個個翻臉無情。
本想着外孫女能孝順她,算盤卻落了空。
戚琛這邊悶悶不樂的吐槽。
“什麼想咱們,背後肯定有陰謀。”
那一大家子都是冷血的,居然還會想念他們。
真是可笑。
**
“……”
費理正在網卡門口整理廢品,卻看到一個人停在面前。
“檸姐。”費理直起腰,和她打招呼。
“打工?”戚檸帶着弟弟出門覓食,聽說這邊有家黃燜雞,味道堪稱一絕。
沒想到隔壁居然是一家網咖。
費理點點頭,“嗯。”
“不怕耽誤學習?”高二學生,利用休息日出來打工,戚檸覺得有些胡鬧。
“我沒別的長處,唯獨學習這方面不怎麼費勁,老師講的都記住了,所以纔在休息日的時候打點工。”
在這邊打工每小時14塊錢,他這是第二次過來,每個禮拜天上一整天班,能拿到小兩百塊錢。
這筆錢在學校食堂,只吃飯的話,一個禮拜也就夠了。
“姐,這是誰?”戚琛問道。
“前段時間認識的一個小孩。”她攬着弟弟的肩膀,少年已經長到她下巴了。
男生的身高生長期多是在16歲-23歲,戚家就沒有個子矮的。
戚妄188,戚鎮185,戚鎮妻子166,戚家老爺子更是一米九多。
所以戚琛這孩子起碼也能長到一米八多。
今天戚檸穿着一雙銀灰漸變色的亮片高跟鞋,一身月牙白短袖旗袍。
旗袍的長度在膝蓋下十公分的位置,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纖細的腳踝。
走路的姿勢都優雅的讓人心火猛躥。
看着瘦成一根竹竿的少年,戚檸難得動了一份善心。
“晚上住校嗎?”
“住!”費理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了。
住小旅館,還是認識的老闆,每月說是收他八百塊就可以了。
當然這個價格在帝都,幾乎算得上是很低廉了。
衛生之類的需要你自己勤打掃着,但是牀單被罩這些,都是旅館給你洗。
便宜歸便宜,費理現在可是個孤兒,還是得想着法的各種省錢。
住學校的話,每年只需要一千六,四人寢。
他就讀的是實驗高中,帝都少有的可以完全靠成績就讀的頂級公立高中。
若是你學習好,同時家裏條件困難,還可以申請貧困補助。
之前和戚檸借錢,也是想着挺過高三這一年,他留給自己打工的時間並不多。
哪怕是學習很好,卻也不能大意了。
每個禮拜能拿出一天的時間來打工,已經是他最迫不得已的選擇了。
實驗中學高中部,可謂是學神雲集,他不會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下個禮拜,去我家裏,給戚琛做家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