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公儀水清頓了頓:“既然客人願意入鄉隨俗,那也是我等的榮幸。”

    “纔不是入鄉隨俗,只是這裏擦得實在是太乾淨了,讓人有點心疼擦地板的工人……”

    公儀水清微微一笑:“非常感謝客人你體諒在下……”

    白小芊“咦”了一聲:“您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

    “父親一向是自己清理門廊的地板的。偶爾我也會幫忙——雖然不能說公儀家的各種活計事必躬親,不過至少點茶、鑄劍、古物維護以及清理門廊我們都是自己做的。”

    “真的是……沒有一點架子啊。”楚殤離頗爲喫驚。

    在楚家的時候、洛雲江和楚河就不允許她染指家務活,所以纔會出現之前她烹煮料理的時候和父親與兄長大吵一架的時候——

    不過、被強調的次數多了,身爲帝國的豪貴之族不能親自做活的規矩就根深蒂固植入大腦。

    何況她親眼看到的也盡是那般——

    無論是微生凡、還是歐陽寰時,或是上一輩的子書輝、歐陽詩羨,誰都不會親自去做。

    公儀天和——應該說整個公儀家族都不會刻意強調這一點,所以在宴會的時候他們幫忙搭把手基本都會被認爲是禮節完備,而不會認爲他們真的是長久親力親爲。

    以楚殤離之外的身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的言語的時候,楚殤離的內心涌動着一種說不出的感情。

    “架子?”公儀水清相當困惑:“爲什麼你會認爲公儀家族應該有架子?這裏只是一羣武人後裔的聚集地而已。認真勁兒放在比武場上就可以了、如果在平時還端着架子,那一定是爲人的部分有什麼損壞掉了吧?其他的家族我是不懂規矩,至少像是公儀家族這種以習武鑄劍爲生的家族,如果無法區分開比武場和日常,或許會墮入邪魔道……這是堅決不允許的。如果公儀家有誰墮入了邪魔道,是一定要用所處的社會的法制去制裁的,若是無法給出一個公正的判決、那我們只好自己解決,這也算是先輩們留下的規矩。富有若不能滋長仁心,反而爲富不仁,龐大的財產與勢力會成爲遠比刀劍可怕的武器,所以必須要把禍害斬除方是家族延續長久之道,而不是顧慮於所謂的血脈而停止揮刀。那麼……爲了避免傲慢,肯定是平時就不能端着架子的啊。”

    秋飛霜“嘖”了一聲:“真是麻煩。”

    “那也沒辦法,誰讓我們天生享有的福利就比其他人要高一截呢,總歸也是要受一些不尋常的試煉纔算勉強扯平了些許。”

    歐陽寰時挽着公儀天和的手,一直默默地跟在公儀水清的身後。

    在公儀家族內、在公儀天和的父母面前,她就是個寡言而乖巧的大家淑女。或許是爲了避免開口時出現什麼紕漏,她乾脆就閉着嘴巴一言不發,出衆的外貌和不時流露出的憂鬱的氣質,讓她如同秋霜下的紅楓一樣、豔麗卻又別有靜謐之感。

    進入了茶室內,茶室內的侍者朝他們行禮。

    “家主、需要我們來備茶嗎?”

    “不。”公儀水清搖了搖頭,悠然一笑、以暖柔的目光瞥了她們一眼:“貴客,我親自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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