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常見嗎？”秋飛霜的劉海遮蓋着眼睛，看不到她的雙眸，不過即使隔着劉海也能感受到那狐疑的視線：“嘛，只是在小說裏很常見而已吧，在現實中很難會有人受了某個刺激在一瞬間就改變的，無論如何都是需要時間的累積的。或許是我想多了，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卻彷彿是一天之間，連內核與本質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似的——比起改變風格、倒更像是魂穿或是重生了。”
“……”
啊、好吧，第二個。
雖然一般來說小說中的全部角色們在主角重生或者是更換了芯子之後沒有產生過任何懷疑這件事也算是奇怪了、可是一個接一個的指出重生者“你好像重生了”這種展開也算是莫名其妙了——
難道說這個世界的人的思維方式和正常人有着致命性的差異嗎。普通人在碰到了真正的靈異事件都會按照科學的方式去解釋、結果這個世界的人們的第一反應卻都是比較玄幻的思考法嗎。
“啊哈哈哈。”白小芊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啊、小芊。”
“不、霜霜，雖然你每次物理考試的時候都說靠我給你畫重點才能順利過關的，可是所有科目裏你最擅長的卻毫無疑問是物理——結果爲什麼思維方式卻是這麼不符合科學原理的啊。重生那種事情、只不過是文學創作而已啦，在現實中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你看楚殤離同學都露出滿臉的不屑咯。”
嘛，比起滿臉的不屑，還不如說是現在只有做出這個表情纔會沒有破綻——如果自己現在擺出笑臉或者是裝傻的臉，沒有自信能夠逃過所有人的眼睛——
尤其基本沒說過話卻提出她胳膊斷折是裝的、現在內核都不一樣的秋飛霜似乎還算是敏銳的類型。
相比秋飛霜和楚墨吟兩個腦回路清奇的傢伙，白小芊毫無疑問是目前唯一的一個正常人——儘管這個正常人細細想起來其實也沒有多正常、只是至少要比秋飛霜和楚墨吟好許多。
她對楚墨吟不是一般的執着、自己有沒有可能把她拉到自己的陣營來實在是沒有自信，可是縱然如此楚殤離也還是想要努力，就像是她現在正在順水推舟試圖拉近和公儀家的關係似的。
“就是啊。”楚殤離調整好情緒後，和白小芊一起笑出來了：“人生只有一次嘛，重生什麼的，也太扯了。我也經常會看那類小說，可是卻一點代入感都沒有呢，畢竟從最初開始就建立不了對設定的信任感，代入感肯定也無從談起嘛。”
這句話是騙人的。
她其實很喜歡重生小說。
在上一世自己發現了楚墨吟的真實之後，真的是憤懣不平，無時無刻不想着重生復仇。不過每一天醒來之後都是同樣的天花板，離自己的希望也越來越遠——
到最後，終於完全放棄了。
她發現把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重生，就是在否定自己一直以來的人生——對於重生越是執着、其實越是證明她原本的人生到底有多麼失敗。
然後、她站起來了，不斷地練習着暗殺、不斷學習各種能力。
在上一世殺死楚墨吟的時候、即使離開那個鳥籠，她也確信自己擁有生存的能力。
本來她還爲自己重生喜悅，冷靜下來想想，其實自己重生的時機並不算好，甚至不湊巧——
上一世的自己已經憑藉自己的雙手大仇得報、馬上就要迎來上一世的陽光時，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如果能夠把原本的悲劇改變確實很好，可是她忽然想知道，被改變了的此刻，真的就意味着自己同時也改變了上一世的悲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