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鄭總監，瞧您！這麼緊張幹嘛？”
鄭鑫氣得是瑟瑟發抖！
可他到底還是理虧，居然有把柄捏在這等人身上！
他血紅着一雙眼睛，惡狠狠地剜着陸湛霆：“你有屁快放！”
陸湛霆怡然自得地攤攤手：“仕途，名聲，或者是醫療賄賂啷噹入獄，你會選擇什麼？”
“你……”鄭鑫瞬間說不出話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個不停。
一會兒，他失聲狂吼：“真是豈有此理！我感激同雅急診科幫我們公司產品作宣傳，拿出一點小心意打算捐贈給他們用來幫助病人！我賄賂什麼了我！——”
陸湛霆冷笑：“但是，你給了人家紅包，人家默默收了，也是不爭的事實呀！若是我去舉報，你覺得會變成什麼樣兒的性質？”
鄭鑫無力地伏在辦公桌上，昂頭，盯着他：“你想做什麼!!——”
陸湛霆俯身，居高臨下地打量着他，脣畔輕勾，眸色極冷：“其實也很簡單，只看你敢不敢幫我完成這件事——”
——
“48牀還在腹瀉沒？”
盛奕宸問一名護士小劉。
小劉道：“盛醫生，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沒腹瀉了。”
“嗯，按照醫囑進行補液，嚴密觀察。”
“好。”
盛奕宸又轉身問護士小張：“12牀今天早上的空腹血糖是多少？”
小張答：“七點六毫摩爾每升。”
盛奕宸想了想，道：“按照醫囑監測血糖，隨時向我彙報。”
小張：“好的。”
盛奕宸準備回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迎面看到了劉主任，他臉色極爲陰沉，走近盛奕宸，壓低了聲音對他說：“走，和我一起去趟院長辦公室。”
……
院長辦公室。
“劉旻同志！你別跟我解釋那麼多！我就問你，你們科室有沒有紅包這回事！——”
程院長的口氣不悅起來，朝着劉主任大聲質問。
劉主任揉了揉微微發紅的眼睛，嘆息一聲，道：“有。”
程院長的眼神彷彿會喫人：“有人匿名向上級舉報你們私自收廠商的紅包！喫醫療回扣，有損醫德醫風！——”
劉主任不說話了。
程院長把目光轉向盛奕宸：“那天是你在診療室坐班？有沒有紅包這回事？”
盛奕宸道：“有。”
那天他只顧及埋頭給病人作檢查，忽略了對方扔在了桌上的一個紅包。
一會兒，佟梟也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他或許是有些緊張，連走路都在微微顫抖。
程院長看了看佟梟：“請坐。”
佟梟老實地坐下，他接着問佟梟：“你看到紅包了嗎？”
佟梟毫不遲疑地道：“是的。而且我還好奇的數過裏面的現金。不過，當我們準備拿去退還給對方時，紅包在診療室就那麼莫名其妙的丟了。”
程院長一下子大怒起來：“還丟了？！真是荒謬！！你們科室到底是在做什麼！！——”
佟梟被驚了一跳。
程院長痛心疾首地扶額，“劉旻，你就是這麼管理你們科室的？！”
劉主任擡眸，望着他：“程院長，我自認爲我們問心無愧。對方三番幾次表明心意，我都是拒絕的！並且那天的紅包，人家是表明直接捐贈給科室，用來幫助有需要的病人！我也是拒絕的！——”
他轉身，冰冷的眼神瞅着盛奕宸：“盛奕宸同志，我要你說一句實話。是不是你拿的。”
若是這個小子老實承認是存了私心，私自收了紅包，走處罰流程，倒還沒那麼多事！
只是他看好的劉旻，原本能夠勝任副院長一職的，只怕是此生無緣了！
盛奕宸看着程院長：“所以我的嫌疑最大？”
盛奕宸在同雅，是公認的叛逆不羈。並且傳聞中嗜賭如命，負債累累。
就算程院長不懷疑他，別人也會懷疑他！
劉主任咬牙，道：“我敢保證盛奕宸同志是改過自新了的！”
程院長揚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盛奕宸同志，你說一句實話！否則，我只能按照流程來！——”
程院長帶着怒意，語重心長地對他說。
醫療回扣，這件事情可不小！
並且，對方還直接去上級那裏舉報他們。上級對這件事，是高度重視。
還一再給他施壓，要求嚴肅處理！
盛奕宸若是一口承認，倒是好辦，直接開除，移交至相關部門！
他不肯承認的話……
程院長的眼裏劃過一抹鋒芒。
盛奕宸輕嗤出聲：“呵，身正不怕影子歪！讓上面來調查吧！”
程院長氣得不行：“行！你有理——！”
劉主任頓時很生氣地道：“搞什麼匿名舉報！寶芮公司倒是很會裝好人！那這樣！用他們公司產品的，咱們醫院可太多科室了！要不要你把他們都拉來盤問？！”
他最噁心這等兩面三刀的行爲！
你是真心覺得他們的產品質量過硬，做個順水人情打了個免費廣告。
不料人家前一刻扔了個紅包在你這裏，後一刻就去舉報！
人心險惡得很吶！
程院長懟劉主任：“你給我滾出去！——”
他們是多年的老同事老戰友，對於劉主任的人品，程院長的心裏有數。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方式，就是舍小保大！
佟梟或許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等快把人逼至窒息的場面，嚇得他是大氣都不敢出。
他很不相信他們科室的同事會做出這等行爲來！
劉主任甩手就走。
他不是生程院長的氣，他是氣那些暗地裏橫插一刀的僞君子！
程院長坐至轉椅上，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對盛奕宸說：“知道你有困難，我已經對你包容了很多。你涉賭那些，我都既往不咎！就是上級來發問，我覺得你這個人年輕，充滿朝氣，並且能力出衆，都在幫你說盡好話！劉旻平日裏待你還不錯吧？這可是關係到你們整個科室的名聲！盛奕宸同志，你還是實話實說，到底有沒有拿走紅包？”
他的目光裏，充滿了各種猜忌，以及失望。
盛奕宸忽地嗤笑一聲：“所以，爲了所謂的大局出發，我就該承認紅包是我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