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輪椅上,將手中的將鯤骨笛做成玉佩的模樣戴在身上,鯤骨笛,他暫時不想用。
眼尾餘光看着在後面推輪椅的金綿綿,他的心下有一絲愉悅,許是因爲有這樣一個丫頭在他身邊,連這冰天雪地都顯得不那麼寒冷。
“去哪兒啊?”金綿綿對冷墨夜愈發地捉摸不透。
冷墨夜不語,四喜憋不住了,湊在金綿綿耳畔輕聲道:“世子被放出燕歸塔,自然是回挽棠春,再說貴妃娘娘不是還去嗎?”
四喜言罷嘆了口氣,世子對這丫頭也算是極盡寵愛,讓貴妃娘娘上門求醫,整個經年國只有世子敢這麼說。
就是這個金綿綿,也太傻了,世子都鋪好了路,這個丫頭怎麼就不知道走呢?
金綿綿緘默,主動推着輪椅走,討好魔君這樣的事還是她親力親爲的好。
此時學子們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文山書院的門口,金綿綿三人到達門口的時候,便被衆人堵了個正着。
金如意神色明媚地走到金綿綿眼前,見了冷墨夜,神色間染上萬分的詫異:“冷世子不是……怎麼……”
她這話說了一半,便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脣,懿王世子出了燕歸塔!
旋即想到自己險些因爲口舌而闖下大禍,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加上寒冷的天氣,冷風一吹,當即瑟瑟發抖。
懿王世子身份貴重,豈是她能隨便猜測的?
她咬着脣對冷墨夜行了個禮,看向金綿綿道:“姐姐,我們正在統計去後山騎馬烤肉的名單,我幫你報名了!”
金綿綿良久無語,金如意不愧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人拿軟肋,掐人掐嫩肉。
這烤肉的味道便是她的嫩肉,單單是想着口中便已生津。
但她睨了眼冷墨夜,還是咬牙將這喫烤肉的慾望壓下,咕咚嚥了口口水,甚至還揚起一抹笑來:“烤肉嘛?我又不喜歡喫,妹妹自己去吧!”
事實上她早已在心中腹誹:金如意,你長長腦子好不好?你看我現在的情況能去嗎?冷墨夜的腿是能騎馬的嗎?出了事兒你負責嗎?
她內心的抓狂才幾個呼吸的工夫,便被冷墨夜壓下:“四喜,準備烤肉的東西。”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但在金綿綿,聽來卻仿若天籟,似乎都能感受到火堆的溫暖、烤肉的香氣。
她的笑容在臉上抑制不住的擴散開來,絲毫不含糊道:“既然世子想去,那就把我們都寫在名單上!我們要保世子周全。”
金綿綿的這個神色看在金如意眼中,覺得分外扎心,那世子分明是因爲金綿綿纔去的!
爲何所有人對金綿綿都這麼好?
她垂眸偏頭,將眸子當中的忌恨之色掩去,須臾擡頭,又是明媚:“姐姐,溫先生也會去,想必姐姐一定很高興吧?”
金綿綿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凝滯,能喫烤肉他自然是高興,但金如意故意提起溫久年,這便是心機深重了。
她跌下眼簾,誰都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是欣喜還是懊惱。
她的脣角微勾,對冷墨夜道:“世子,知道溫先生也去,我歡喜得……要命!”
冷墨夜的眸光冷峻,掃過金如意,眼尾的餘光卻是落在金綿綿身上,這丫頭長本事了,敢擠兌他。
金如意匆匆忙忙離開,心有餘悸,冷世子這樣的怪物,金綿綿爲什麼還能平安呆在他身邊?
金綿綿的眉梢輕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金如意哪會有那麼好心,突然約她烤肉,怕是有什麼陷阱在等着她吧?!
哼!金如意太低估她了!
金綿綿與冷墨夜上了馬車,馬車之內早已備好暖爐,燒着上好的銀絲炭,即便馬車之外天寒地凍,車內也暖如春陽,還有淡淡的香氣縈繞。
她舒服得哼唧了一聲,這纔是過冬!
想到在橋頭村度過了十幾年漫長寒冷的冬天,她便是一陣悵然。
想她在九重天得罪的人應當不少,竟是給她安排下那般貧寒的命格,若不是雷神爹爹爲他她留下銀兩,她怕是長不到這麼大了!
目下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冷墨夜便是她心中那道白月光。
想到此處,金綿綿不由得咯咯笑出聲來。
冷墨夜眯起眸子,略有嫌棄:“開心?”
“自然開心!”
“不過是烤肉。”冷墨夜淡然道。
“你不懂!”
金綿綿呲牙,好一個不過是烤肉,冷墨夜怕是沒喫過好喫的烤肉。
他也看見冷墨夜的一張臭臉,心中不屑,仙人的開心,凡人自然不懂。
她想起在九重天上喫過的靈獸烤肉,咬一口回味悠長,真真是美味得不能再美味的東西。
冷墨夜輕哼一聲:“若是我不去,你還去嗎?”
金綿綿蔫下來:“世子不去,我還如何去?”
完了完了,她不該說那句“你不懂”,好好的誇他一番不好嗎?非要自己作死。
果然他是後悔了,不去了!
“所以,你要討好我。”冷墨夜道。
嗯?
金綿綿擡眸,冷墨夜的眸子正靜靜看着面前的炭爐,面頰似乎也染了些許紅光。
他這話說的似乎很有道理,金綿綿卻覺得總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
“世子,你真好!”金綿綿試探道。
“嗯”
“世子,你真好!”金綿綿又道。
“嗯”
“世子,你太好了!”金綿綿覺得這已經是表揚一個人的極致。
冷墨夜掀起眼簾,他的眸子天生自帶一股冰寒,盯得金綿綿連暖爐都不覺得暖了。
她舔了舔脣:“世子,討好人這個事兒,我還真沒有多少經驗,不如你教教我。”
她這話不巧鑽進了外面趕車的四喜的耳朵裏,四喜當即便翻了個白眼,她金綿綿那般諂媚的時候,怎麼不說她不會討好人?
她若是不會,世界上就沒有會的人了!
冷墨夜的脣瓣動了動,終是沒有說話,只是擡手用拇指撐住了下頜,食指指尖有意無意地點着那兩瓣看似薄涼的脣。
這丫頭來了錦城,倒是沒有在橋頭村的時候討喜,那時候她可是整日黏在自己身邊,誇他的話,那是一句接着一句,目下倒是開始裝傻。
他是不是該好好調教一下?
倏然,一個柔軟的身子撲進他懷中,繼而兩瓣柔嫩的脣傾覆,淺啄,再是輕啜。
魔君一心只想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