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同榻而眠,這一夜倒是好夢。
第二日,金綿綿是被半夏喚醒的。
“小主子,世子一早被皇上急召去了金翊衛營,去後山打獵的事情,世子吩咐,奴婢陪小主子去。”半夏言語之間盡是歡喜。
“哦……好。”
金綿綿的腦子慢了半拍,還沉浸在昨晚那繾綣到不真實的畫面當中,臉頰不由一紅,匆忙穿鞋下牀。
喫過早飯之後,卻是被院子裏兩個木樁一般的人嚇了一跳。
“小主子,這是秦風和秦越,世子吩咐,今日由他們負責小主子的安全。”半夏道。
金綿綿勾脣淺笑,古井一般的墨色眸子,將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通透。
老朋友了啊!
“我就是個小侍童而已,怎敢勞煩兩位大哥呢?請回吧!”金綿綿可不想背後挨刀子。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噗通”、“噗通”兩聲跪下。
秦風道:“從前的事,是我們兄弟二人糊塗,世子已經狠狠懲罰過我們了,請小主子大人大量,讓我們兄弟二人跟在你身邊。”
秦越咬着牙砰砰磕了兩個頭:“小主子,我們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你今天不讓我們跟着,便在此剁了我們的腦袋,我兄弟二人絕無二話!”
金綿綿:“……”
這兄弟二人玩的是什麼套路?
“你們……不是夏玉容的人嗎?”
金綿綿眯起眼睛,這兄弟二人臉上的神色倒不像是作假。
秦風、秦越兩兄弟齊刷刷看向半夏,眸中的求助顯而易見。
半夏抿着脣笑,湊近金綿綿耳畔道:“小主子,世子已經狠狠收拾過他們了,他們不敢再造次!”
金綿綿看着兄弟二人身後的四匹馬,每一匹都是高頭駿馬,皮毛髮亮,精神健碩,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也算盡心盡責。
“那姑且再信他們一回!”
金綿綿說着順手便牽過一匹馬,若是這二人還想使壞,她的紫荊雷也不是喫素的。
兄弟二人神色激動地謝過金綿綿,便主動過來爲她牽馬,極盡殷勤。
一路上,金綿綿側身問半夏:“世子怎麼收拾他們的?”
威逼?利誘?恐嚇?還是以德服人?
半夏抿着脣笑:“回小主子,世子自然有世子的法子,奴婢哪裏知道呢?若您真的想知道,不妨親自問問世子。”
金綿綿瞠目,半夏,你學壞了!
……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來到文山書院的後山山頂,此處雜草叢生,野花遍地,放眼望去,一片廣闊,美不勝收。
他們到了不久,金如意一行人也陸續上了山。
金綿綿在一羣學子當中很快找到上官言的身影,急忙揮手:“大虎哥!這裏這裏!”
上官言敦厚地笑:“大妞!”
“白朮,想不到你來得這麼快,這位姑娘是?”金如意道。
她被冷元珏與上官聞兩個人一左一右護了起來,尤其是上官聞,一雙眼睛透着敵意看金綿綿,彷彿她下一刻就要將金如意怎麼着似的。
“我們是小主子的護衛!”秦風、秦越生怕別人不記得他們,走到金綿綿身前,將她護了個嚴嚴實實。
金如意的眼簾微微顫抖,垂下眸子隱去眼底泛上的嫉妒,幽幽道:“白朮不愧是世子身邊的人,連上山烤肉都帶着婢女護衛。”
她此話一出,後面的學子也竊竊起來,不知是不是金如意故意的,此行來的多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學子,即便家中有些積蓄,養了下人的,也不會帶出來玩。
一輛馬車從衆學子身後緩緩走上前,溫久年慢騰騰從馬車上下來,白衣墨發,不染纖塵,一派倜儻清潤:“都聚在此處幹什麼?若是不打獵,待會便有人要餓肚子了!”
金綿綿的眸子眯了眯,溫久年還是一語道破重點。
“溫先生,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爬山要坐馬車的!”金綿綿笑着調侃。
“我是今日的帶隊先生,你們自顧玩耍,不用管我。”
溫久年的聲音在冰天雪地裏,愈發顯得清潤。
金如意下了馬衝溫久年行禮,眸中一片溫柔:“這怎麼行?我們書院講求的是尊師重道,萬沒有冷落先生的道理,先生的身子不好且在此休息,有元珏在,想必我們不會餓肚子的。”
元珏都叫上了,上官聞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將手中的弓箭握得更緊。
金綿綿瞥見上官聞手中精緻的弓箭,暗暗看着三人之間的神色,頓覺有些好笑,推了推身邊的上官言悄聲道:“大虎哥,三虎爲得佳人,不惜血本啊!”
上官聞手中的弓便是名滿天下的靈寶弓,相傳靈寶弓輕巧,拉滿弓弦射出的羽箭可在百步之內裂石。
這樣的弓自然價格也是不菲,上官聞怕是用全部身家來買此弓了!
上官言的臉頰一紅,下意識舔了舔脣,訕訕笑着。上官聞那小子,將大妞送他的《古今雜談》都低價賤賣了!
那可是明先生所着的手抄本,整個經年國只此一本,說是有價無市也當得,那小子竟是賣了!
“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論起拉弓射箭,遠不及冷元珏吧?!”上官言緩聲道。
說罷,長長嘆了口氣,他這個弟弟自小便長情,日後是個爲了媳婦拼命的,可惜一顆真心怕是要錯付了,他看得出來,金如意對他這個弟弟並沒有男女之情。
在金綿綿與上官言悄聲說話的間隙,兩隻山雞、四隻野兔已經放在了金綿綿的眼前,甚至還有幾條已經洗乾淨的魚!
金綿綿目瞪口呆:“這是、這是什麼時候抓的?”
秦風、秦越撓頭笑笑,秦越道:“方纔上山的路上,我看見了順手就抓了回來,小主子若是不喜歡喫這些,我們再抓些其他的!”
“不不不!這就可以!”很可以!
金綿綿幾乎要對這兩個兄弟刮目相看了,好用又長臉。
魔君一心只想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