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自然也是從早上就開始忙碌張羅,從打掃房屋,到準備年夜飯,她雖然累得腰痠背疼,可心裏卻是歡喜得很。
她看着擺在鍋臺上的簡單食材,微微皺起眉頭。突然,她眼眸一亮,急忙走出草棚子,隔着籬笆牆喊道:“含風,含風。”
雲裳從草棚子裏走出來,看着蘇莫問道:“你喊我家含風哥哥幹什麼?”
“誒,我們晚上一起用膳吧。”蘇莫提議道。
雲裳聞言,嘴角露出一抹取笑:“我知道了,你不會做飯,想來我們這裏白喫,對不對?”
“我家先生會做飯。”韓翀正在生火,聽到雲裳如是說,站起身反駁。
“那就是你家先生做飯太難喫,所以要來我們這邊喫。”雲裳接着取笑。
“纔不是,我家先生做飯特別好喫。”韓翀接着反駁。
“既然你家先生會做飯,又做得特別好喫,那爲什麼非要和我們一起用膳?”
韓翀被問住,目光看着蘇莫:“先生,我們爲什麼要和他們一起用膳?”
“我是覺得一家的菜就這麼幾個,兩家合在一起,不是顯得豐盛嘛。”蘇莫解釋道。
“秦先生的這個主意不錯。”公輸鐸從草棚子裏露出腦袋:“我們就一起用膳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拿食材過來。”蘇莫轉身回到草棚子,和韓翀一起拿着食材就向着院門走去。
一走進公輸鐸家的草棚子,蘇莫看到姬安也在棚下,出聲問道:“恬然會做飯嗎?”
“不會,我在幫忙生火。”姬安指了指爐膛裏的火苗。
蘇莫聽着這句話,不禁一怔:“那個人也不會做飯,只會生火。”
“讓我看看你們拿來了什麼食材。”雲裳從蘇莫手中接過食材看了看:“喂,你一點肉都沒有,全是菜。”
蘇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裏沒肉了,只有這些。”
“所以,這纔是你們想來和我們一起用膳的原因吧。”雲裳又開始取笑。
“不是,真的不是。”蘇莫擺擺手,接着說道:“我們的食材是不怎麼樣,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晚膳包在我身上。”
“你做飯行不行啊?能喫嗎?”
“我做飯挺好喫的,喫過我做的飯的人都說veryverygood。”
“啊?”雲裳、公輸鐸和姬安都是一愣,顯然沒有聽明白蘇莫的意思。
蘇莫直接將他們趕出了草棚子,自己挽起袖子開始忙碌起來。
韓翀聽到蘇莫被雲裳取笑,心中很不舒服,他放下手中的食材,慢慢走出了院門。
不一會兒的功夫,韓翀手裏拎着一個竹簍又走進了院門。他歡天喜地地跑進草棚子:“先生,您看我帶來了什麼?”
蘇莫看着他遞到面前的竹簍,眼眸一亮:“魚?你從哪裏弄來的?”
“在村口的小溪裏抓的。”
“溪水都結冰了,你怎麼抓的?”
“破冰抓魚啊。”
“什麼?真是胡鬧。”蘇莫一聽,臉色一沉:“這寒冬臘月,你下到結冰的溪水裏抓魚,凍出毛病了可怎麼辦?”
“先生,我沒事。”韓翀說着目光瞥向一旁的雲裳,小聲說道:“她取笑先生拿的食材沒有肉,說您是來白喫的,我現在抓了魚,看她還怎麼取笑您。”
“她取笑先生,我就是不喜歡聽。”
蘇莫笑了笑,推了韓翀一把:“去,洗個熱水澡,暖和暖和。”
“嗯。”韓翀點頭轉身就走,剛走幾步又回頭說道:“先生,我還抓了一隻王八,在竹簍最下面。”
“真的嗎?”蘇莫驚喜地晃了晃竹簍,果然看到一隻王八:“這太好了,我可以加一道菜——清燉甲魚湯。”
韓翀看着蘇莫嘴角的笑容,心裏美滋滋的。
蘇莫將魚剝洗乾淨,在竈膛旁架起一堆火,將一條魚紮在樹枝上,開始翻烤。
沒一會兒,魚香味在不大的院子裏飄散開來。
“好香啊。”雲裳聞着香味,走進草棚子,然後蹲在蘇莫的身邊:“你在做什麼?”
“烤魚。”蘇莫瞥了一眼雲裳,得意地開口:“很香吧?是不是香得你直流口水?”
“嗯嗯,香,真香。”雲裳點點頭,還嚥了咽口水:“什麼時候能喫?”
“還要再烤一會兒,對了,要撒點鹽,鹽呢?”蘇莫說着對着雲裳伸出手。
“鹽在這。”雲裳從竈臺上拿起一個罐子遞給蘇莫。
蘇莫一看,眉頭一皺:“壞了,我忘了這的鹽都是鹽塊,我烤魚要用細鹽。”
“什麼是細鹽?”雲裳問。
“就是像沙子一樣細碎的鹽。”
“哦,這個我有辦法。將鹽塊放進藥鉢裏,碾碎就好了。”雲裳說完就去拿藥鉢。
“咚咚咚咚”她開始用力搗着藥鉢。
韓翀換了一身衣服重新返回到草棚子,看到雲裳在搗藥鉢,感到奇怪:“喂,你在幹嘛?”
“你家先生烤魚要用細鹽,我在搗鹽塊。”雲裳甩了甩手:“我的手都累得酸了,這鹽塊真難搗碎。”
“我來,我來。”韓翀從雲裳手中奪過藥鉢,一邊搗着,一邊說道:“你應該像我這樣,用點勁兒纔行。”
“喂,你輕點,這藥鉢是我的,你不要搗壞了。”雲裳看着被搗得當當響的藥鉢,滿臉的擔憂。
“我家先生要用細鹽,我不能耽誤她烤魚。”韓翀故意使勁兒搗了兩下藥鉢,嘴角露出一抹壞壞的笑。
“誒,你不能這樣。輕點,輕點。”
“我就要使勁兒,使勁兒。”
“你給我,還是我自己搗吧。”
“你給我,我搗得快。”
蘇莫看着韓翀和雲裳兩人將藥鉢搶來奪去,心中不由得好笑:“喂,你們兩個多大了,怎麼和小孩子一樣。”
“秦先生,你快管管阿翀,他要把我的藥鉢搗壞了。”雲裳撅着小嘴向蘇莫求救。
“拿來我看看。”蘇莫對着韓翀伸出手。
韓翀急忙將藥鉢遞過去:“先生,可以了嗎?”
蘇莫低頭看了看藥鉢中的鹽,微微點點頭:“就這樣湊合着用吧。”
韓翀將藥鉢中的鹽倒入一個碗裏,然後放到蘇莫的身旁:“先生,這烤魚什麼時候可以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