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八十七章 我跪牀上?
    此後一路順暢,齊子睿順利回到都城,他連衣服都沒換一件,便差人給禮王府遞了帖子,邀韓墨兒明日過府一敘。

    次日韓墨兒應邀而來,聽齊子睿將事情敘述一遍後陷入沉思,自她得知密文一事,便覺得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必然會牽扯於各方勢力之爭中,只是她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舅舅,您剛纔說那白衣人最後逼急了說出了他的姓氏?”韓墨兒問。

    “是,他當時落於下風,便對那些黑衣人說‘我嚴某日後一定加倍奉還’的話。”

    “嚴某,姓嚴,用得武功招式可能分辨?”

    “他的動作瀟灑俊逸,我問了護衛,其招式中有鶴風拳的影子。”

    韓墨兒不懂這些,她只是希望通過細枝末節能夠查到這個嚴某的真實身份,繼而再查到他背後的勢力,掌握一點主動,也好提早謀劃,不至於處處受制於人。

    韓墨兒將查探白衣人身份之事交給了齊子睿身邊的護衛頭目,令他暗中行事,不可聲張。

    幾日後的博雅齋,尉遲軒的案頭放着一份密報,這是禮王府散佈在各地的探子傳回的消息彙總,一般事項每旬一報,遇緊急及特殊消息則會第一時間飛鴿傳書。

    尉遲軒翻閱密報,值得關注的消息並無多少,他的目光在其中兩條上停了停。

    其一爲:衢州新設一家地下情報機構,在詹州、柳州、漳州等地均設有分號,隸屬何方勢力不祥,東主不祥。

    其二爲:有匿名者出價兩千兩破譯幾個不解符號。

    尉遲軒看着那幾個鬼畫符一般的符號,不知爲何就想到了韓墨兒幾天前向自己尋暗語、密文之書的事,他隨手拿起那本兩個人已經讀過一半的《風篆天書》翻了一翻,發現並無相似之處,便丟開不管,只在情報機構那條下方寫下了“關注”二字。

    匿名人正是韓墨兒,她將密文中反覆出現、比較常見的幾個符號謄錄出來,差妥當的人送至大曆朝最大的地下情報機構神涯閣,以兩千兩作酬,尋人破譯。

    韓墨兒覺得這幾個常見符號應該類似漢字中“的地得”或者“大人天”這種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亦沒有具體指向的字。將這幾個符號放到地下暗網去破解,即便讓使用密文傳遞信息的組織發現,也不會馬上對號入座,想到是齊子睿所爲。另外,如果有人能夠破解出來,也可以順藤摸瓜猜出安插暗探入齊府的是何方勢力。

    兩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並不能在地下暗網中激起多少水花。韓墨兒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如果標價過高自然引人注目,酬金不多不少關注的人不多,也會給可能上鉤的貪心者一些安全感。

    此時一個面目疏朗、英氣逼人的男子坐在一方暗室,繪着那幾個密文符號的紙張放在旁邊的案几上。

    他眼神晦暗不明,沉吟良久才問屋中另一個人:“可能查到是何人賞金破譯?”

    “這個暫時比較難查,神崖閣對消息的買賣雙方身份保護得還是很嚴密的,不過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需要花費一番周折和時間。”答話的人一身布衣,看起來像一個小廝或夥計,面目也十分普通,混入大衆便消失無蹤的那種。

    “那就查吧,我倒要看看我們的密文是如何泄漏出去的,同時時刻關注是否有人去破解密文,我們的人中也有貪利的,莫讓這種敗類毀了主上的大業。”

    “是,我現下就去查。”布衣男子施了一禮退了出去,房門開了又關,乍然射進的光線晃了門裏坐着的人的眼,他垂下眼瞼微微皺起眉,在慢慢消失的光線中陰鬱得像一個來自地獄的幽靈。

    韓墨兒近幾日有些操勞,神思疲憊便容易困頓,這日她早早的就睡下了,以期一夜好夢。哪想到事與願違,纔會了周公便被翠枝叫了起來。

    “嗯?天亮了嗎?”韓墨兒睡得有點糊塗。

    “沒有,還不到亥時。”

    “那你叫我爲何?讓我接着睡吧。”韓墨兒扯着被不肯起來。

    翠枝嘆氣,她何嘗不心疼這幾日韓墨兒勞心費神,只是禮王來宣,不得不叫了韓墨兒起來:“小姐,王爺宣你過去,說又冷了臉子。”

    尉遲軒動不動冷臉寒面,便連翠枝都快習以爲常了,現下並不見慌亂與擔心,從容淡定的服侍韓墨兒穿衣,將睡眼惺忪的韓墨兒送出房門,心裏無非想着:反正小姐去了,禮王便會乖乖聽話,沒什麼可擔心的。

    韓墨兒眼含倦怠與迷濛進了尉遲軒的寢間,這裏她並不常來,與尉遲軒相處多是待在他的書房博雅齋,不知爲何今日卻被帶至這裏。

    剛剛跨進門檻,韓墨兒便看到坐在牀榻上略顯不耐的尉遲軒,剎時她的所有瞌睡都無影無蹤,韓墨兒呆愣在原地,就這樣一腳門外一腳門裏駐足不前。

    尉遲軒的眼神更加不耐,冰冷的聲音傳來:“進來,愣在那做什麼?”

    愣在那做什麼?自然是被美貌奪了心智。尉遲軒只着裏衣,鬆了頭髮,像是已經準備就寢的模樣。

    向來矜貴疏淡、衣着得體的尉遲軒,此時穿着十分合體的白色裏衣,衣料滑順勾勒出他勁瘦卻不單薄的身形,寬肩窄腰、肌理均勻、隱含力量。鬆散的墨發如瀑披下,更顯得臉龐瘦消鋒利,眼中撤下平日的冷淡森寒,換上幾分由着性子的不耐,薄脣緊抿稍顯紅豔,有幾分桀驁幾分任性幾分不羈的狂妄,魅惑橫生,像行走在黑暗中的俊美邪佞的吸血鬼,令人膽寒也令人沉淪。

    韓墨兒垂下眼簾,抑制住搖曳的心襟,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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