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120章 君和公主
    “皇上,我能敬禮王一杯酒嗎?”一個嬌俏清亮的聲音傳過來。

    韓墨兒擡了眼,看到嘉惠帝下首首位上的一個漂亮姑娘端着酒杯笑語晏晏地看着尉遲軒。

    僅看了一眼,韓墨兒便垂下眼瞼,自己現在是棄婦,沒理由喫閒醋,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和老孃沒關係。

    剛剛思量至此,韓墨兒覺得有些不對。

    驀地,她再次擡眼看去,將目光落在端着酒杯的女子身後。

    那裏坐着一位輔臣,剛剛那一眼看得並不真切,現在人影由模糊至清晰。

    韓墨兒露出驚訝之色,她心中掀起狂風巨浪,怎麼會是…

    陸晚舟!

    韓墨兒已經久未想起此人,他就像一個跳樑小醜在韓墨兒生命中的那一段時光中上躥下跳一番,便消失了蹤影。

    以爲再也不會相見的人,今天卻坐在了面前,帶着那段舊時光的陰暗與醜陋,讓人心生驚懼。

    一年之前,陸晚舟和張清華受大小孟氏指使,聯手在張家陷害自己。

    自己將計就計,私下促使利慾薰心的陸晚舟將他們原本要用在自己身上的計策用在了韓嫣兒身上。

    但此事被陸晚舟辦砸了,爲保他不泄露自己參與其中,齊子睿將陸晚舟送上開往南洋的船隻。

    爲何他今日會出現在宮宴上?

    南洋?

    這個君和公主正是南洋畢丹國的五公主啊。

    難道陸晚舟到了南洋之後,結識了畢丹國的皇室?

    此次出使,他竟然跟着回到了大曆朝帝都,他究竟要做什麼?

    韓墨兒驚詫地看着陸晚舟的時候,陸晚舟也在看她。

    只見陸晚舟挑挑眉毛,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向韓墨兒舉起了酒杯,遙遙一祝,自勿飲下,嘴邊笑容未收,看得韓墨兒心中又驚。

    尉遲軒將二人舉動皆納入眼中。

    在他的認知中,韓墨兒很少露出這樣異樣的神色。

    他看向陸晚舟,這個面貌清俊的男人整晚都在看韓墨兒,原以爲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樣貪戀美色,現在看來兩人怕是舊識,而且還是能令韓墨兒一反常態的舊識。

    尉遲軒面色冷硬,周身寒意更濃。

    “君和公主,你這已經連續三年來都城了吧,這回打算小住多久啊?”嘉惠帝笑着問道。

    “這回啊,趕上兩位皇子大婚,我自然是要多住一陣子的。”

    君和公主端起酒杯搖曳生姿地走向尉遲軒,“禮王,我們一年多沒見了,先飲一杯?”

    君和公主持杯等待,半響過後,尉遲軒才端起酒杯與之輕碰,飲了杯中酒。

    君和公主也飲了滿杯,隨即笑顏如花的說:“禮王,去年皇家圍獵時,你將射下的大雁身上其中最好的兩支翎羽送給了我,你看,其中一支我做成了朱釵,好不好看?”

    大殿燈火輝煌,她微微晃動着頭,令發間插着的翎羽朱釵更加奪目。

    尉遲軒未看也未回答她的問話,垂下眸子又續了杯酒。

    君和公主似是已經習慣,笑着又說:“對了,聽說你們都城有一位纖石先生設計珠寶飾品手藝極佳,另一隻翎羽我便要找他設計,定要美輪美奐,才能不辜負禮王相贈之情。”

    “哦,對了,聽說禮王娶親了?”君和公主話鋒一轉引向別處,“今日禮王妃可來了嗎?”

    韓墨兒心中一笑,自己就坐在尉遲軒身旁,任誰都知自己便是那禮王妃,只有君和公主裝作不知,做出輕慢無視的樣子,實在是小兒爭風喫醋的手段。

    被勒令不許多言的韓墨兒恍若未聞,老神在在地飲酒。

    旁邊的官員看不下去,這禮王夫婦全都不言不語,將君和公主晾在一旁實在失禮。

    他趕緊起身介紹:“君和公主,這位便是禮王妃。”

    “哦,就是你啊,沒看出來,抱歉啊。”君和公主似笑非笑,對着韓墨兒僅點了點頭。

    韓墨兒並未起身,也僅僅是點頭回禮。

    “君和公主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身心俱疲,眼神不濟自是可以理解。”

    “你…”君和公主被韓墨兒激怒,正要發飆纔想起來自己是在異國他鄉,眼下她只能嚥下口中斥責的話,將兇狠的表情又換上了似笑非笑。

    “我僅來一天,就對禮王妃的名諱如雷貫耳,民間都說禮王妃無禮狂妄,我也還爲是妄言,今日一見,果然…呵呵何”

    笑聲如銀鈴一般在大殿中迴盪。

    站在一旁的官員尷尬萬分,君和公主是畢丹國國王最寵愛的小女兒,向來驕奢跋扈、口無遮攔。

    而禮王妃韓墨兒也是悍名在外,是個蠢笨妄爲的主兒,兩個女人哪個也不好惹。

    而矛盾的根源,禮王殿下又似事不關己,眼睛都不往兩人身上瞟一眼。

    這可怎麼辦啊?

    “啊,呵呵,君和公主不知你尋到了纖石先生了沒有,他可不好尋,沒人見過本人,而且他一年也出不了幾件作品,您要是想讓他給你設計頭面首飾,在下派人去問問。”

    官員拉着君和公主強轉了話題,以免劍拔弩張,形勢更不好控。

    “無非是要錢唄,一個手藝人還真當有多清高啊。”君和公主面露不屑。

    “是是。”官員撞了一鼻子灰,訕笑了幾聲。

    “欸,禮王,你不是親口與我說你這輩子都不娶親的嗎?”

    君和公主不願意搭理官員,轉頭又和尉遲軒說話,語中委委屈屈,似是遭人拋棄了一般。

    “怎麼成親成得這麼匆忙啊,從皇上賜婚到迎娶成親短短三個月,爲何如此倉促,你是不是被逼迫的啊。”

    君和公主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韓墨兒,委身坐在尉遲軒身側,柔軟無骨地趴在矮几上,撒嬌一般的說到:“那女人配不上你的。”

    畢丹國民風開放,對女子束縛不多。

    君和公主又得國主偏愛,更是恃寵而驕、刁蠻任性、行止無度。

    況且自三年前第一次見到禮王,君和公主就一直纏在其身側,因而現在這種不合禮儀規制的行爲,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君和公主的話說得聲音不小,即便大堂之中各國使者互相敬酒寒暄,聲音雜亂,也有不少人聽得真切。

    尉遲軒一個表情都欠奉,用筷子挑了口青菜放入口中。

    韓墨兒也重複慵懶,自斟自酌,並不將君和公主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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