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142章 大賽將至
    曹公公何嘗不是如此。

    這兩日憂心惴惴,每日都藉故從王妃院子前路過多次。

    抻長脖子往院子中看,院中寧靜安和,一片歲月靜好。

    他也曾招來兩個小丫頭相問。

    小丫頭說昨天幾個人剪窗花,前天幾個人裝打賞人用的福袋子。

    至於王妃都是在旁邊看熱鬧,偶爾與幾個人玩笑並無其他。

    曹公公怏怏地放兩個小丫頭回去,心下琢磨再有兩日就到了終決時刻,也不見王妃有任何準備。

    比試前幾項時她還習琴練字,請人來做做衣服、鞋子。

    怎麼越至關鍵時刻,王妃越放任起來。

    難不成真是被王爺傷得過深,打算將王爺拱手相讓?

    思及這些日子王妃對王爺的態度,曹公公覺得自己所慮非虛。

    他在博雅齋門前轉了幾個圈,終於推門走了進去。

    進門便聽見風展行歪在椅子上拉長調子在抱怨:

    “尉遲,你這府中冷冰冰的實在是無趣,還有兩天才到女山匪比試的日子,時間怎麼這麼難熬啊。”

    尉遲軒看了過來:“難熬便回去睡覺。”

    “睡了一天了,這兩天晚上接連替你去聽君和公主的牆角,又冷又困實在是辛苦,你也不給我一個好臉。”風展行換了個姿勢,用手敲了敲脖子。

    曹公公趕緊上前給他續了杯茶:

    “勞煩風公子了,您的夜行功夫厲害,誰人能及,這兩天可探聽到些什麼嗎?”

    風展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到:

    “沒有,除了那天晚上君和公主打了那個姓陸的,兩人商議去買通詩文的出題官暗箱操作之後,就沒什麼大動作,君和公主這兩天心情不錯,每天晚上都招兩個男侍服侍,嘖那叫一個浪啊,沒耳聽,看樣子她好像就等着贏了。哦,對了,昨天她拿到了多份詩文,應該是他人代寫,女山匪這回懸了,怕是要輸。”

    “欸,尉遲,她要真輸了怎麼辦,你那皇帝哥哥那麼不待見你,不會真用你換了休戰書吧?”

    風展行掃了一眼正在寫信的尉遲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雖說尉遲軒與其兄嫂之間的親情可能早已淡薄,但並不代表遭到親人利用是會有好心情。

    他輕咳了一聲,又說道,“反正這個王爺也沒什麼好做的,千山雪多牛X,化干戈爲玉帛,避免生靈塗炭的俊傑,武林上誰不尊崇,以後兄弟我就跟你混了,看誰還敢出追殺令追殺我。”

    尉遲軒瞟了一眼過來:“我是武林正派,與你陌路殊途。”

    “是,你這個武林正派的俊傑,與我這個反派敗類天天一個盆裏喫飯,正應了那句‘陌路相逢、殊途同歸’的話啊。”提到喫飯風展行忽然想起韓墨兒,“這女山匪用完就拋,也不天天做喫食引我前去了,着實是個壞人。”

    “用完就拋?”尉遲軒問道。

    “啊?不是,那幾天女山匪天天找我試菜,現在不試了就不找我了,不是用完就拋是什麼?”

    風展行瞎話隨口就來,奔兒都不打一個。

    曹公公怕風展行帶偏了話題,趕緊插話道:

    “還剩這兩項比試,如果王妃再敗一局,便是真的輸了,君和公主又私下透題做了手腳,這可怎麼辦啊?要不…我們也…”

    “也什麼也,”風展行接話,“就算我們也找人代筆,贏了詩文一項,那飲酒呢?大曆朝的貴女能喝過畢丹國的姑娘?這幾天暗探時我可看到了,那君和公主餐餐飲酒,一頓三壺,是個能喝的。”

    “王妃也是有些酒量的。”曹公公不想長他人威風,弱弱地遞上一句。

    “是,我看那女山匪也好酒,但那可不是看看花賞賞月喝上幾杯的風雅之事啊,那是拼酒,大海碗,一干一碗,女山匪行嗎?”

    “這…”

    曹公公和風展行同時去看尉遲軒。

    尉遲軒下筆穩健,表情絲毫未變,淡淡地說到:

    “曹公公你去宮中知會一聲,兩日後比試用酒及酒具器皿令人專門檢驗監管,不得有失。其他的,算了。”

    曹公公應了下來,又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不找人也代寫些詩文?”

    尉遲軒終於駐了筆,他擡頭看了看懸於室中的一幅秋色圖。

    圖中題有兩句詩“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凝視半響,說了一句“不用。”

    比試之初,君和公主與禮王妃各定了一場在演舞臺上比拼的項目。

    君和公主選了舞,禮王妃定了酒。

    因而兩人最終對決要在這演舞臺上進行。

    因天寒,演舞臺周圍三面豎起了巨大的擋風木牆,又加設了簡易地龍和爐子,兩旁放置了溫酒的器具。

    雖是如此,也是在室外,大曆朝的女子沒幾人能受得住。

    圍觀的百姓暗暗爲禮王妃叫苦。

    早前加在韓墨兒身上的風涼話一句也無,都恨不得一會兒上臺給禮王妃加件衣服。

    因是最終對決,演舞臺前設了觀禮臺。

    競藝還未開始,各路官員、使者都貓在自己車中,能躲一時風雪便躲一時。

    只有禮王尉遲軒端坐於座位之上,擎了壺溫酒慢慢在飲。

    時辰已至,大幕拉開。

    君和公主一身血色裘裝,精心勾畫了眉眼,脣間大紅色的口脂與指尖同色丹蔻明**人,似塞外麗人一般。

    再觀韓墨兒就清雅了許多,身着琉璃色普通華服,外披一件白色狐狸毛大氅,輕脂淡掃,眉目如煙籠遠山一般,一眼看過去並不真切,只覺得美,很美,心中存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意蘊,總引着你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兩人落座於矮几之後,韓墨兒習慣性的用手託了腮,軟下身子顯得疏疏懶懶。

    臺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黎民百姓,觀者衆多,卻突然一致靜默了片刻。

    美人如斯,無人不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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