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209章 皇子大婚(五) 逼宮
    現在應該怎麼辦?對付嘉惠帝一人就已經耗費如此,如今又加上一個老奸巨滑、城府極深的尉遲重,事態更加棘手。

    三萬人!自己五萬玄武軍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武器,戰八萬大軍本就險中求勝,如何再能與三萬武林中人勠戰?

    難道,這些年的籌謀就要這麼付之一炬了嗎?

    難道自己窮其一生也坐不上那個寶座了嗎?

    不!

    尉遲景將雙手握拳,面容已有些扭曲。

    自己一輩子隱忍,一輩子活在人下,剛剛有了自由,有了身份,有了目標,不應該這樣輕易被擊毀。

    他要爭,要搶,要先一步坐上那個金光閃閃的位置!

    “我們先一步入皇宮,趕在尉遲重前面先殺了嘉惠帝,孤稱帝登基,再以帝令命禁軍、御林軍及玄武軍共同禦敵,孤就不信這天下還能旁落?”

    “主上,剛剛廝殺慘烈,城中現在僅剩玄武軍不足兩千,怎能與皇宮中的御林軍抗衡?”謀士憂心忡忡。

    “剛剛嚴賢弟不是說了,城外禁軍有御林軍支援,這皇宮中的御林軍最多不過一萬,你說現在的皇宮中還能剩下幾人?”

    尉遲景眼睛一眯,一想到那個衆人仰慕的寶座片刻後便可屬於自己,身子就止不住微微顫抖,他極力控制着聲音說道:“我們即刻攻進宮中。”

    隨即他向嚴四海吩咐:“把禮王妃帶着,說不定我那情種皇弟還能幫上我們一幫。”

    大殿之外縈繞着濃重的血腥氣味。

    尉遲景大開殺戒一路闖到金鑾殿外。

    此時,大殿殿門緊閉,百餘名御林軍擋在殿外,與近千名玄武軍持刀相向。

    “呵呵,三弟,你我一別五年未見,就不請孤進去喝杯熱茶?”

    尉遲景手中一把白玉扇子慢慢扇着,嘴角擒笑,溫文的開口。

    一個年邁的聲音從殿內赫然傳出:“尉遲景,你這不敬天、不尊君,不顧手足倫常之禍害,竟做出謀反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就不怕先皇的在天之靈看着心寒,不怕糟了天譴!”

    “呦,王尚書,今個兒您也在啊?”尉遲景理了理袖子笑道,“哦,對了,今天是皇子大婚的日子,您這前朝重臣怎能缺席?”

    “不過啊...”他嘖了一聲,“可惜了了,孤那錦安賢侄血染街頭,死相好生悽慘,真是可惜那一表人才了。”

    “什麼!”殿內老聲一顫,“二皇子被你害死了!”

    “您老可別把屎盆子扣在孤的頭上,是誰害死的可說不一定呢。”

    尉遲景笑嘻嘻的又說道:“三弟,看來你是不想請孤進去了,那孤只得自己攻進去了!”

    隨即,他由笑轉怒:“攻!”

    噌噌!

    染着血的刀劍再次出鞘,泛着寒意劍光大盛。

    御林軍們正待迎戰,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大殿之中傳了出來。

    “讓他們進來!”坐在龍椅上的嘉惠帝沉聲道。

    “不可啊!皇上不能讓他們進來啊,這樣太危險了。”

    “是啊,這些逆賊進來恐傷了皇上啊。”

    此起彼伏的話中有真忠勇,也有借忠勇之名的怯懦自危。

    “把門打開,讓他們進來。”嘉惠帝終持己見,並未採納羣議。

    吱呀,大殿硃紅色的大門開啓,陣陣陰涼之風灌了進來。

    尉遲景在重重護衛中走了進來,看着那個金光燦燦的寶座,眼中涌上幾許貪婪。

    他一揮手,玄武軍就將整個大殿團團圍住,大殿中人如同待宰的羔羊。

    “三弟別來無恙啊?因矯詔而得皇位坐得可還舒服?”

    “矯詔”二字一出,衆人面露驚色。

    看來這尉遲景不僅是爲了皇位來的,竟還想以堂皇之名名正言順的坐上龍椅。

    “妄言!何來矯詔?尉遲景,先帝顧念骨血親情,在你犯下大錯之時也沒有以死罪論處,將你逐出都城,圈禁漳州,令你清心明志,改過自新。誰料你非但不曾悔改,還行叛亂謀逆之事,現在還口出狂言,歪曲事實,構陷皇上,我看你就是賊心不死,還在垂涎皇位!”

    王尚書鏗鏘之言,成功的讓尉遲景的臉色清白一片。

    “王尚書,孤是不是大逆不道,是不是構陷三弟,您老心裏最清楚了,當初不是王尚書您幫着擬的矯詔,三弟才能順利登基的嗎?”

    尉遲景的一番話說的王尚書直跳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尉遲景,別以爲你說幾句混淆視聽的話,衆臣就會信你,天下百姓就會信你!”

    尉遲景看了一眼王尚書,輕笑了一下,轉而環視衆人。

    “列位臣工,孤今日帶兵闖入皇宮實屬無奈之舉,孤不能看着父皇枉死,不能看着父皇與先祖苦心經營的江山落到一個弒父殺君的卑鄙小人手中!”

    “孤今日之舉並非謀逆,也不會傷害衆臣。孤只是想還天下一個清明,讓父皇死而瞑目!”

    尉遲景慷慨陳詞,可這大殿之中站得哪個不是人精?

    都是千錘百煉修煉而成的老狐狸,哪裏是尉遲景一番惺惺作態就能輕易說服的?

    只是,目前情況不明,多數人不願率先站出來表明立場,默不作聲,看着兩兄弟博弈。

    卻也有人不同。

    “王尚書在大曆朝四十六年就已經致仕,先皇臨終時他並不在身邊,尉遲景你說是王尚書草擬的矯詔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秦懷禮由人後走了出來,他位列先帝三師,身份超然、人品貴重,其話自然頗有分量。

    尉遲景愣了一下,心中暗忖王齊銘致仕得那麼早嗎?

    他不是正主,只是一個代替品。

    雖然這些年也會有人將朝中動向及人事變遷報給他掌握,但難免有錯漏偏差之時,這便是其中之一。

    “人心齷齪,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幹不出來?”反正是欲加之罪,尉遲景哪裏在乎圓得上圓不上。

    “你這是強詞奪理,無稽之談。今天你手握利刃,攜上千人闖宮,枉顧蒼生,亂殺無辜,已經自絕於天下。今日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若要我們俯首稱臣,呵呵,實爲春秋大夢!”

    “對,老朽今日即便血灑當場,也不能讓你打着先皇的幌子,做這莫須有的文章!”

    秦懷禮與王尚書往殿中並肩一立,以風燭之身擋着銳銳寒光。

    兩位曾經的股肱風骨傲然,激起了一些人的忠勇之氣。

    “對,讓我等俯首稱臣,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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