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220章 誰是南柯先生?
    他立於尉遲軒十米開外,揚聲說道:“禮王殿下,我們將二皇子帶來了,希望您也如約放了我們家少主。”

    “那是自然,朝廷既然答應了與你們交換人質,便會履行。”說話的人不是尉遲軒,而是張先生。

    “好,那我們同時放人,而且你要確保在我們離開之前不能動手。”謀士謹慎而言。

    “先生儘管放心,尉遲錦弘對於朝廷來說無足輕重,放他回去又何妨?”張先生朗聲道。

    “你說得可作數?”謀士沒有見過張先生,爲保萬無一失他只能出口確認。

    張先生笑了笑,略微無奈地搖頭說道:“先生只能信我的話不是嗎?您若再拖延一會,惹煩了禮王,你們能不能安全離開可就不好說了。”

    “你......”

    謀士沉默了片刻,在明顯的感覺到禮王眼神變得不耐煩之前,他沉聲說道:“我要先看看少主。”

    張先生打了個手勢,他身後的一輛馬車的簾子被人掀開了。

    馬車中,尉遲錦弘雙手反方向被縛,他見了謀士神情略有激動,但也極力控制着音量,力求表現出不動聲色的沉穩。

    “關先生,我無事。”

    謀士聞言舒了口氣,也向身後的武士打了一個手勢。

    被武士重重包圍的馬車也拉開了簾子,“尉遲錦安”端坐其中,不但手腳被縛,口中塞了團棉布,身旁還有一個黑衣人持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尉遲軒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口中吐出了一個輕蔑的“哼”字。

    “放人!”

    雙方同時下了命令,兩輛馬車緩緩相對而行,居中之時均被自己人接手。

    有人馬上給“尉遲錦安”鬆了綁,尉遲軒猶豫了一下,口中不鹹不淡地問了句:“二皇子身上可有不妥之處?”

    尉遲軒的聲音聽着雖然如常淡漠,但有心人還是能聽得出其中暗藏的不爽。

    二皇子“尉遲錦安”就是這個有心人,他看着身前裝腔作勢的尉遲軒挑了挑眉,極力壓抑着大笑的衝動,勾脣說了一句:“皇叔不必擔心,我沒什麼大事,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時候溫柔點就更好了,我這十幾天的罪遭的啊,某些人一點也不心疼啊。”

    某些人眼角跳了一跳,盡力將語氣放緩:“二皇子受委屈了。”

    “皇叔爲何這樣冷淡?是不歡迎我回來嗎?”說話人長臂一伸,伸了個懶腰。

    尉遲軒盯了他幾息,脣邊扯出一個詭異的笑,他語氣柔和極了,甚至有些退讓:“二皇子想偏了,咱們還是速速回宮吧,皇上還等着呢。”

    “是啊,生生瘦了四五斤,他們真是一點好喫的都不給啊。餓了餓了,咱快點回宮喫飯吧。”

    尉遲軒應了聲“好”,便將馬車簾子“唰”地落下,隔絕了“尉遲錦安”那張嘚瑟的臉。

    再回頭時,尉遲重的人已經護着馬車跑出了一里地之外,逃命似的留下了一路煙塵。

    。。。。。。

    風展行斜倚在拔步牀上,喝了一口絲襪奶茶,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女山匪,你是不知道啊,就尉遲對我溫聲細語,甚至低聲下氣的時候,別說這些日子喫不好睡不好,就算再讓我餓上十天半個月也值了。”

    “欸,女山匪,他對你低聲下氣過嗎?那滋味...嘖嘖!”

    韓墨兒瞄着正在與張先生議事的尉遲軒,與風展行眉目傳話。

    “真的?我不信!”風展行小聲驚詫道。

    嘖,韓墨兒露出一個你不懂的表情,又飛了飛眉毛。

    “得罪你的時候?”那邊小聲又問。

    韓墨兒回了一個你懂得就行的眼神。

    “欸,上次你們鬧矛盾,尉遲軒是怎麼將你哄好的?”風展行賊兮兮的又問。

    “自然我是善良,不與他一般計較。”韓墨兒音量控制得極低,一臉嘚瑟的說道。

    風展行一撇嘴,老神在在的回道:“你得感謝我,若不是我拿出法寶,授他與漁,就你這樣得理不饒人的女人,能哄好纔怪。”

    “法寶?是何法寶?”

    “書,一本寶書。”風展行揚了揚眉毛。

    “什麼書?”韓墨兒回想着當時尉遲軒的種種作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是寶書,自然不能隨便訴之他人。”風展行拿喬做派十足,“不若你給我做一桌席面,我就告訴。”

    “是《浮生一夢》?”

    “你怎麼知道的?”風展行忘了低語,脫口而出的追問,“難道你也看過南柯先生的書?”

    韓墨兒聽到此言身子一委,她哎呀了一聲,頓時覺得“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實是真理。

    想想當初擾人的夜夜琴聲,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釵環配飾,韓墨兒生無可戀。

    正懊惱着,尉遲軒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身邊。

    他捏住韓墨兒的後頸,彎腰看了看她一臉懊惱的表情,又看看風展行欠兮兮的奸笑,不由奇道:“被風少俠欺負了?”

    “欸,我可沒有啊,誰能欺負得了她啊。不過女山匪答應給我弄一桌席面喫,我就勉爲其難的同意吧。”

    韓墨兒此時已經將心中的懊惱全部歸結於風展行一人,勢要將受過的罪在他身上一一討回。

    “他取笑你。”韓墨兒指着風展行向尉遲軒告狀,“說你對他低聲下氣、卑躬屈膝!”

    風展行驀地蹦了起來。

    “沒有,女山匪陷害我。”

    尉遲軒微涼的眼光掃了過去,風展行又向後退了一步:“當時是形勢所迫,我怎能以此爲樂?再說,我可是立了大功的,我給那些人都投了菟絲草,順着菟絲草怎麼的都會尋到尉遲重的藏匿之處,你可不帶過河拆橋的。”

    風展行這幾日一直被羈押在一處破廟之中,有重兵看管。

    他裝得唯唯諾諾,整日哭哭唧唧,卻最是嘴饞,這不喫那不喫,挑三揀四,弄得守衛不勝其煩。

    風展行出不了破廟,卻日日以絕食作鬧,送飯的守衛換了好幾撥,最後還招來兩個謀士。

    兩人一個威逼,一個利誘;一個恐嚇,一個溫言,卻沒勸得這個嬌貴的皇子喫下一口飯。

    這皇子的命金貴的狠,主子留着有大用處,萬不能餓死。

    無奈兩人只得命人去附近村子暗中綁了兩個會做飯的婆娘來伺候這個祖宗。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些來來回回進出破廟的人,都被這個“二皇子”不知鬼不覺的在身上下了菟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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