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怎麼?你認識那位嬤嬤?”韓墨兒的語氣很輕,還帶着一點笑意。
男子眼珠在眼眶中逛蕩了一會,低下頭說道:“不認識。”隨即大喊,“你們把我抓來這裏做什麼?我要報官,你們這是綁架。”
“挺有意思,”韓墨兒轉頭對護衛說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他說實話?”
護衛沒說話,沉着臉擡起一腳踩到男子肩胛骨的位置上。
男子剛要大聲呼叫,旁邊的護衛馬上拿出一根繩子套在他的嘴上,雙手用力往後一勒。
與此同時,用腳踩着他肩甲的護衛也發了力!
“啊!”
一聲痛呼聲音不大,但人人能聽出撕心裂肺。
張清華用手捂着溼淋淋的眼睛,夏嬤嬤又扶上了椅子,只有孟老夫人穩坐泰山,猜不透心思,只是她的袖子動了一下,應該將手握成了拳。
咔嚓,咔嚓!
肩胛骨碎裂的聲音。
“說是不說!”一個護衛沉聲問道。
男子口水流了一下巴,他用盡力氣點了點頭。
兩個護衛鬆了力道,男子一下子攤在地上。
“說吧。”護衛踢了他一腳。
男子緩了一會奮力地爬起來,一點都沒猶豫地指了夏嬤嬤:“是她,是她指使我的。”
夏嬤嬤臉色煞白,扶着椅背的手又緊了緊。
“胡...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韓墨兒忽然笑了,她對跪在地上男子說道:“你可看好了,莫要冤枉了好人。”
男子是個精明的,此時她已經知道了這屋中最有權勢的應是這個年紀輕輕的豔麗女子。
他若咬牙不說,這面善心黑的女子肯定會讓這些護衛要了自己的命,還不如趕快招了,少受些皮肉之苦,可能這女的一高興還能饒自己一命。
“沒認錯,錯不了。夏嬤嬤,是我祖母舊友,我與她在鄉下的子侄都很相熟,夫人不信便去問問。”
“哦?你是夏嬤嬤同鄉,那也不能證明就是夏嬤嬤指使你做這事啊?”韓墨兒飲了一口茶,涼涼地說道。
“我...我有證據!”那男子急急說道。
“騙子!禮王妃,他就是一個宵小、扒手,他的話你千萬別信!”夏嬤嬤忍着腿軟向前走了幾步,指着地上的男子爲自己爭辯。
那男子一聽原來面前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禮王妃,他更驚了怕了,禮王妃碾死自己就等同於碾死一隻螞蟻!
“禮王妃,我有證據,有證據的。”他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韓墨兒看了一眼夏嬤嬤,極具威勢的眼神讓夏嬤嬤禁了聲。
“哦?是何證據?此事的前因後果都要講得清清楚楚。”韓墨兒冷聲而言。
“是是是,”男子用頭點了幾下地,“我兩年前來到都城,原是在都城...以扒竊爲生,後來欠了賭債,實在還不上,就求到夏嬤嬤那裏。夏嬤嬤並不念及同鄉之誼,把我趕出去韓府好幾回。”
“沒想到,幾個月前夏嬤嬤主動找到我,要爲我償還賭債,還要爲我治傷,我...當時被追債的人打至重傷。”
“我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就問她爲何要幫我,夏嬤嬤說讓我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後還會給我倆千兩銀子。”
“都說高門貴府喫人不吐骨頭,我幫她做完事,轉頭說不定她就能把我弄死。所以我長了個心眼,留了點證據。”
韓墨兒挑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和夏嬤嬤這幾次接觸下來,我發現她一直帶着同一個荷包,因而她第二次給我送毒藥的時候,我就將她給我送的毒藥偷偷地放了一些在她的荷包中,以後她要是害我,我可以找韓府的家主告發她!”
“你!...”夏嬤嬤面白如紙。
“我的手法多塊,嬤嬤最知道,王妃她要毀了荷包!”那男子指着夏嬤嬤叫道。
此時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夏嬤嬤身上那隻淺藕色的荷包。
孟老夫人臉上的肉不斷地抽動,她好想向着夏嬤嬤大喊一聲:快點將荷包毀了!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護衛如鬼魅般按下夏嬤嬤的手,一把搶下了荷包!
“你們幹什麼,還給我,快還給我!那就是隻普通的荷包!”
“普通不普通,就讓太醫來分辨吧。來人,有請曲大人。”韓墨兒拿着荷包,眼中淡漠的緊。
“太醫院院使大人也在?”許久沒開口的孟老夫人驚訝地問道。
“是,如果請了別人,再讓人說我串通太醫就不好了。”韓墨兒笑道。
此時,孟老夫人的心一沉到底。
太醫院院使曲大人已經在廂房待了快一個下午,這老頭脾氣不好,就是皇上不好好服藥,也會收到他的臉子。
這回能來給沈丹珍診病,並在廂房坐了一個下午,除了有禮王的幾分薄面,最重要的是韓墨兒給他寫了幾個方子,這幾個方子是韓墨兒在二十一世紀的爺爺苦心孤詣研究出來的,頗花了一番精力,就這樣讓韓墨兒輕飄飄地賣了人情。
曲大人拿人手短,憋憋屈屈地坐了一個下午也沒抱怨,如今終於被放出來活動筋骨了。
他拿着原來沈丹珍安胎藥中的毒粉和夏嬤嬤荷包中的藥粉比對,不多時便給出答案,
一模一樣。
韓墨兒道了謝,吩咐人將曲大人送了回去。
她並未叮囑他此事不宜外泄,因爲麴院使的心思全在診病開方上,好事、壞事、陰私事完全入不得他眼,都是雲煙一片。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韓墨兒將凌厲的目光投在夏嬤嬤身上。
夏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咬着牙一聲不發。
孟老夫人並不言語,依舊氣定神閒地喝着茶。
韓志清站了起來,揹着手焦躁地在房中轉了幾圈:“不說是不是?用刑!我看她說不說!”
“清兒是想她說什麼?”孟老夫人拖着調子問道。
“是何人指使她做如此惡行?”韓志清咬着牙說道。
“哦?怎麼一定要有一個幕後指使?又要用刑屈打成招?就像剛剛那個小丫鬟一樣?”孟老夫人翻起眼皮,銳利的目光刺得韓志清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