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250章 陳年祕事
    韓墨兒心心念唸的尉遲軒此時正身處九勾國與大曆朝的一個邊境要塞——關城。

    室內長煙嫋嫋,尉遲軒合着眼聽着張先生的報呈。

    “目前已經確定先皇長子尉遲重就在九勾國,雖然還未能見到其人,但是他的一個身附菟絲草的謀士輾轉了三國之後,悄悄地進入九勾國。這人極其謹慎,到了九勾國投宿在一個客棧,給幾個書院投了自薦信之後,便一直候在客棧等消息,誰也不接觸。”

    “不過既然他到了九勾國,還尋了可以僞裝身份的營生,就證明尉遲重的謀劃離不開九勾國,我們只要緊盯不放遲早能順藤摸瓜找到尉遲重。”

    張先生說得口有些幹,端茶飲了一口,見尉遲軒神情不變,又將手中的密函翻了翻,挑了一個不甚緊要的彙報起來。

    “九勾國皇宮傳來消息,說皇室正在籌備大典,要迎回一個失落在外的三皇子。我們派人去查了這個三皇子,以我們的渠道竟然查不到什麼,只說是當年九勾國國主出宮之時與民間女子春風一度所生,這個三皇子在外流落了二十多年,如今纔要被迎回皇室。”

    “不過九勾國的國主已經垂垂老矣,正面臨着擇選新君,此時這個三皇子認祖歸宗,也頗值得讓人思量一番。九勾國奪嫡之爭不亞於幾年前我朝的內亂,如今每個皇子都想建功立業,以表才幹。那麼如何建功?我想必然會有人將主意打到我們大曆朝身上。”

    言至此,尉遲軒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所說的第一句話竟是:“王妃的回信還沒到嗎?”

    “啊?”這話題轉的有點快,張先生思量了一下才道:“此地距都城路途太過遙遠,飛鴿傳書不出意外來回也要一月,如今距您送出書信才過了二十幾天,想必過幾天就能收到王妃的回信了。”

    “嗯。”尉遲軒淡漠地應了一聲,纔將話題轉到尉遲重身上,“尉遲重不惜現身也要引我過來,必然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我倒要看看他的計劃是什麼,而我似乎又是這計劃中的重要一環,準備一下,明日咱們啓程赴九勾國,行蹤不用太過遮掩,我倒要看看尉遲重的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是。”張先生恭敬地應下。

    轉日,尉遲軒以藥材商人身份進入了九勾國的消息就送到尉遲重手上。

    尉遲重依然骨瘦如柴,面白似紙,像一陣風就能颳倒一樣。

    他以前臉上是常年掛着笑的,但自從幾年前逼宮不成狼狽逃竄之後,便連臉上的假笑也收了。

    尉遲重此時陰鬱的眼睛中閃出一道興奮的光芒,等了小半年尉遲軒終於來了。

    他拿了一張紙迅速寫了幾字交給旁邊的謀士,謀士看過點頭應諾,匆匆將紙條送了出去。

    看着謀士的背影尉遲重終於會心一笑,這麼多年了,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紀,真的不能再等了。

    曙光就在眼前了,快了。

    。。。。。。

    既然以藥材商人的身份入了九勾國,當然得拜會當地的藥材商會,正所謂入山拜山神,下海拜龍王,做戲做圈套。

    張先生代表尉遲軒走形式一般拜會了商會,竟然還應下了一個當晚的宴請。

    “那商會的會長太過熱情,以我們所扮的商人身份,根本不用如此禮遇,我覺得事有蹊蹺,就將晚宴應了下來。”張先生頓了頓又說,“如果王爺不願意去,那我就獨自去赴宴,看看他們到底打着什麼樣的算盤。”

    尉遲軒思忖了一會:“本王同你一起去,這商會肯定有異。我們的行蹤本就沒有過多遮掩,以尉遲重的謹慎,怕是本王一入城他就知曉了,今天晚上很有可能就是尉遲重在搗鬼。”

    “那我們多帶些人手以備不時之需。”張先生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尉遲軒挑了挑嘴角,算是笑了:“尉遲重這樣辛苦把我騙來,肯定不是爲了殺我,他也知道以我的性命脅迫皇上也是天方夜譚。”

    “難道他是想拉攏你?”張先生脫口而出。

    尉遲軒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尉遲重知道我是不會信任他的,我們之間從決裂之後就不會有共同的利益。”

    “那他大費周章所爲何事?”

    尉遲軒微微合目:“今晚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

    未至傍晚,商會就派車馬來接尉遲軒一行。

    尉遲軒將一身尋常華服穿得仙袂飄飄,在街頭甫一露面就惹來了衆多目光,他頓時寒了臉,吊着眼角上了車架。

    不多時晃悠的馬車停在了一間不起眼的民宅之外,商會會長已經等在那裏,恭謙地引着尉遲軒進了裏屋。

    逼仄的屋中擺着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上的茶是溫的,卻連個侍候的丫頭都沒有。

    尉遲軒生動的詮釋了“蓬蓽生輝”這幾個字,廣袖一拂坐了下來,生生將陋室坐出了廟堂的感覺。

    張先生和傻大個兒分立兩側,擠擠巴巴靠牆站着。

    尉遲軒一落座,商會會長就退了出去,不多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個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尉遲軒緩緩擡起眼皮,從熱茶的氤氳中看了過去,此一看竟驚得有些瞠目,面前人竟然長着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張先生更是驚得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便連平日裏啞巴一樣傻大個兒也“啊!”了一聲。

    此人慢慢地踱了兩步,走到另一個位置落座,口中毫無誠意地懶散說道:“抱歉抱歉,來遲了,竟讓客人等我。”

    尉遲軒迅速收斂情緒,他垂下眼瞼淡淡地說了一句:“無妨。”

    充容坤端起面前的茶杯卻遲遲未飲,他好奇地在尉遲軒臉上流連半晌,嗤嗤嗤地笑了起來:“原來聽說我們長的像,沒想倒還是真像,就如同照鏡子一樣。”

    尉遲軒投去了一個冷淡的目光,語調依舊平靜無波:“聽說?聽誰說的?”

    “哈哈哈,自然有我的途徑,禮王這是套什麼話呢?”充容坤挑挑眉毛欠兮兮地說道。

    尉遲軒像見不得自己的臉出現在別人身上一樣,他瞬間又挪開了眼神:“說吧,你是誰?別繞圈子。”

    面對尉遲軒的冷言冷語,充容坤不惱反笑,“禮王,在下充容坤,咱們本應二十五年前相見,陰錯陽差遲了二十五年,好在也不算晚,今後的日子還長不是嗎?”

    此話一出,誰人還能不懂?尉遲軒與這個擁有和他一模一樣相貌的充容坤竟是雙生兄弟!

    這情況太過詭異,也太過匪夷所思,張先生和傻大個兒下意識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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