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子藍柏,參見女帝。”
藍柏抱着琴,緩緩屈身行禮,文白擡手拍了拍軟榻,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藍柏隱忍不發,低眸緩緩走到了文白的旁邊,坐下。
“會彈琴?”
“會的,女帝想聽些什麼?”
“隨意吧,你彈就好。”
文白慵懶的靠着榻邊,因爲熱所以褪了外衫,單手撐着腦袋,長髮斜斜落下,甚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調戲藍柏,文白是有先前經驗的。
藍柏打坐好,將琴置於腿上,指尖在琴絃上勾挑撥彈,一曲悅耳琴音緩緩流出。
伴着藍柏這個顏,大抵就是天上仙君下凡,脫塵絕世。
文白聽的有些睏倦,不由得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卻還強撐着想聽完他這一曲。
“莫彈了,去牀上。”
文白想睡會兒,但又不能就讓他在這裏坐着,乾脆讓他一起去牀上躺着好了。
可落在藍柏耳朵裏,就是要毀他清白之意,握着琴的手緊了緊,卻無能爲力。
藍柏不甘的閉了閉眼,看着文白已經先行躺在了牀上。
藍柏走到牀前,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般,伸手開始解自己的外衫,脫到上身赤裸後,藍柏咬牙撩開牀幔。
定眼一看,文白已經閉眼睡着了,呼吸平緩。
藍柏一愣,一時竟不知自己該不該躺上去。
“慢死了,還要讓我等多久。”
文白閉着眼說了句,而後身邊躺下來一人,文白湊過去想枕着他胳膊,手卻觸摸到了他上身炙熱的皮膚。
文白手一頓,睜眼看他發問。
“你怎麼把衣裳脫了?”
藍柏覺着文白一定是故意給他難堪,抿脣起身下地跪下。
“罪子有罪,請女帝責罰。”
“……朕就讓你陪我睡個覺,有什麼罪?脫就脫了吧,地上涼,趕緊上來。”
文白往裏挪了挪,給他騰出地方來。
藍柏重新躺到文白旁邊,文白起身將被子拉上來給他蓋好。
“我困了,你就陪我睡會兒,自己蓋好彆着涼。”
文白安頓兩句,拽了他胳膊壓在腦袋下枕着。
“你會哄睡嗎?”
“哄睡?”
藍柏疑惑。
“拍背,會麼?”
“是,會的。”
藍柏一時拿不定文白是什麼意思,只能聽話的伸手去輕輕的拍着文白的背。
開始有些猶猶豫豫不太敢拍的太重,後面就發現文白的呼吸平緩綿長,睡得香甜。
藍柏瞧着文白的睡顏,手上的動作不敢停下,就一直拍着。
藍柏抿脣靜靜瞧着,她明知他是前朝皇子,怎麼才能如此厚顏無恥的來讓他陪睡,而且……而且還如此無防備之心!
想此,藍柏的手頓了頓,想到頭上的玉簪,藍柏伸手抽下束髮上的髮簪,將簪尖緩緩逼近文白的脖子。
只要下了狠心扎進去,文白就必死無疑。
藍柏握着玉簪,似是下了狠心,剛擡起手下一秒就被牢牢鉗制住。
低頭,竟對上了文白那雙明眸。
“怎麼?想殺我?”
文白將那根玉簪抽出握在自己手中,翻身將他壓制在身下,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倔強的神情。
“你就不怕,我將你送到軍營裏去?”
文白麪含笑意,話裏話外都卻透露着威脅。
“要殺就殺,何必如此裝模作樣來噁心我!”
藍柏撇過頭去,不去看文白,竟讓文白心裏一緊,覺着可愛極了,不禁笑出聲來。
“殺你做甚?我可喜歡你的緊。”
文白笑眯眯的低頭在他臉上親口,像極了一個女流氓。
“乖,我是真困了,可別再弄幺蛾子了,讓我在你這兒安心眯會兒。”
文白翻身縮到他懷中,將那根簪子重新插進他束髮中,有這麼一回,藍柏大抵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文白看着也已睡着的藍柏,彎了彎嘴角,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又戳了戳他的鼻子。
藍柏緩緩睜眼,困眸微眯,竟又是一副誘人畫面。
文白心裏又是一動,臉上一熱,看向別處。
“咳咳,聽說你今晚要被拍賣?”
藍柏此時已經清醒,起身下地去穿好衣裳,赤足跪下。
“罪子越舉,今夜是要拍賣罪子的初夜。”
初夜啊……文白托腮看着藍柏那張臉,又想起溫景此次的身份是王爺,相比也是準備好今晚要來拍人的。
“行了,收拾收拾東西,朕帶你回宮。”
文白伸了個懶腰,起身理了理衣裳,“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收拾,一炷香後朕來接你入宮。”
文白理好儀態,出去女官還在門外候着,便吩咐道。
“去跟老闆說,藍柏朕贖走了,你把錢給他。”
女官頷首遵旨,“是,女帝。”
文白回宮的路上哼着小曲兒美滋滋,讓溫景白跑一趟去吧,人她帶走了。
進了宮,鳳攆已經備好了,文白上了攆,又看向藍柏。
“上來。”
藍柏聽話的上去,卻驚了衆位宮女和宮侍,女帝還是頭回如此寵一男子。
被一路擡回去,藍柏被拉去沐浴更衣後,宮侍親自教導了藍柏一些侍奉的規矩。
隨後,藍柏被送到了文白的寢宮裏。
二人喫完飯,文白揮手讓伺候的都下去,看着一直都很謹小慎微的藍柏,拍了拍牀邊。
“就你我二人的時候,用不着這麼拘謹。我且與你說,你今晚就豎起耳朵聽好了。”
文白說着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耳垂,而後捏了捏他的臉。
“給你兩個選擇,要不留在我身邊做個宮侍,日日與我待着。
要不明日我封你爲少卿,你且擁有些權利。”
“罪子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誰敢說閒話那便拉出去斬了,萬事兒有朕給你擔着,你只需知道朕喜歡你便可。”
藍柏做小伏低瞧不出情緒來,文白自知算起來自己也是他的殺父仇人,便打算先放在身邊,循循善誘,好生養着。
“我知你拿我當仇人,恨不得將我抽筋拔骨,你若是真想報仇,留在我身邊的機會豈不是更大些。
我給你機會殺我,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防備,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和我在一起時不要如此多規矩。
明白了嗎?”
文白耐心的一字一句說着,打眼看藍柏,卻又從他眼底瞧出了諷刺之意。
文白好笑握住他手,“你不信我?”
藍柏不再出聲,沉默不語。
文白見狀無奈嘆氣,“伸手。”
文白從頭上拔出一根銀簪來,簪根尖細,放在他掌心中,握住他手將簪根抵在自己的肩膀處,莞爾一笑。
“這個機會現在就握在你的手裏,今晚你刺下去我死了,便是你贏,若我沒死,那就該輪我向你討要一樣東西了。”
藍柏心底喫不準文白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一出空城計,或者是請君入甕,他都是死路一條。
藍柏猶豫間,忽然文白帶着他的手用力往裏刺了刺,簪根穿透衣裳抵在了文白的肌膚上。
藍柏沒預想到文白會這樣,手一慌竟又用力刺進去了幾分。
文白只覺胸口一疼,倒吸一口涼氣,解開自己衣裳後發現刺的並不深,便直接拔了出去,血順着傷口緩緩流下,浸溼了衣衫。
文白將那根簪子丟開,看着略顯驚訝的藍柏。
“你現在可信了?既是我沒死,那就該輪到我向你索要一樣東西了。”
文白說着一把將他拉到身下,低頭吻上他脣狠狠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