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在看到藍柏之後,當即情緒激動了起來。
“就是你!你在幫那個混蛋污衊我!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錯!就是因爲他有錢,所以你就違背良心去幫他!
我告訴你,今天就是我死了,我也要拉你一起去死!”
嫌疑人的情緒失控讓在場所有人都手心發汗緊張,警察讓藍柏先離開,藍柏聽話轉身要走,卻被嫌疑人喊住了。
“不許走!今天誰都不許給老子走!敢走一步我就殺了他!”
“你先別激動,我不走。”
藍柏舉起雙手,看向激動的嫌疑人。
“這樣吧,既然你這麼恨我,那就讓我跟他交換一下。
刀架在我脖子上總比架在他脖子上的好,你剛纔不也說了,要死一起死嗎?”
嫌疑人明顯被藍柏說動了,但他還是警惕的看着藍柏。
“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身也脫!”
藍柏聽從他的要求,先脫了上衣,後又脫了褲子。
藍柏現在渾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內褲。
“你現在慢慢走過來。”
嫌疑人又開口,藍柏光着腳緩慢的朝着他走過去。
在藍柏快要走到他面前時,嫌疑人看準了時機一把將懷中的證人推到一邊,拿着刀子就要捅向藍柏。
藍柏眼疾手快躲了過去,擡腳將他踹到在地上,警察們這時看準時機一擁而上。
嫌疑人當即連爬帶滾趁機退進了公寓房間,還鎖上了門。
警察們破門而入,房間裏空無一人,陽臺的窗簾被風吹的在大力的晃動。
警察們小心翼翼的撩開窗簾,仍是空無一人,他們進了陽臺,發現從邊沿可以跳到旁邊的房間陽臺。
就在警察們準備返出去時,就聽到外面啊的一聲,緊接着砰的一聲槍響。
他們返了出去,嫌疑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同時倒在血泊中的,還有文白。
嫌疑人從另一個房間開門出來,就發狂般直直拿着刀向藍柏站着的地方衝過去,與藍柏站在一起的文白不小心成爲了目標。
留守的警察見嫌疑人發瘋,開了槍。
藍柏剛穿好褲子,聽到聲音轉身就見到嫌疑人一刀捅進了文白的肚子裏,文白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縮着身子倒下。
嫌疑人的血濺到了藍柏的臉上,藍柏卻看着文白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出了神,腦海中閃現出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
他一手捂着額頭,一邊驚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恍然間,他好像看到了那把刀就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毫不猶豫的捅進了她的心臟。
藍柏也跌跪在地上,他的腦海中全都是文白此刻的表情,還有身穿着紅衣的文白,還有他手中的兇器。
溫景此時看着藍柏的狀態不太對,但殺人的場景已經讓她此時腿軟到扶着牆勉強站着,她實在是無力去看藍柏怎麼樣了。
文白縮着身子看着藍柏,她已經聽不到四周的聲音了,她的眼前也開始模糊不清,她只能模糊看到藍柏跪在他面前,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但小腹處的疼痛實在讓她顧不得去想其他,她只想有個人現在能救救她。
文白朝着藍柏緩緩的伸出顫抖的手,藍柏此時疼的渾身冒汗,但在看到文白伸出的手後,藍柏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
文白意識模糊間,只聽到耳邊有人在說,意識模糊,快除顫……
藍柏好像陷入了一場真實的夢境,他在夢中一身道袍,與一紅衣女子不停的糾纏着。
從他死,又從他生,再到他死去,每一世都有她的影子。
他娶了她,二人有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很懂事,卻也是個執着之人。
他夢到他親手殺了她兩次,一次是身不由己,一次是心無雜念。
他夢到他在後幾世,每一次出生成年後,他就開始忙碌與行善積德,救人救世。
可每到夜裏打坐,他卻總覺着心中空落落的缺些什麼,卻又尋求不到原因。
直至他最後一世死去,前數十世的記憶都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終於想起來了原因。
因爲他總掛念着一個人,一段情。
在記憶與天下蒼生之間,藍柏猶豫了許久,父神生於天地之間,除了女媧伏羲被賦予了繁衍後代的任務之外,其餘的父神都無法感受到情愛之意。
忘川河畔的三生石上,也從未留有他們的名字。
所以,他選擇了天下蒼生,他相信文白既然能扭轉他幾世的情感命運,那就一定能再一次讓他喜歡上她。
可最後,他不僅沒等到那一天,還親手殺了她。
夢到此處,那女子的臉忽然清晰了,藍柏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劍,不可置信的看着文白。
文白……竟然是她!
藍柏猛的從病牀上坐起來,溫景見狀連忙呼喊醫生。
醫生來檢查了一番。
“他沒什麼事情了,身體也沒什麼異常,不用觀察,可以出院了。”
溫景笑着送醫生出了病房,轉身返回來關切的看着藍柏柔聲詢問。
“你怎麼樣,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可嚇死我了,你突然暈倒我還以爲你也傷着了。”
藍柏這纔回神,看向溫景。
“文白呢?她在哪兒?”
溫景一愣,發覺藍柏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還是回答道。
“她在ICU觀察。”
“帶我去。”
藍柏連忙掀開被子下地,溫景扶住他胳膊。
“你纔剛醒,一會兒再去看她。
再說ICU也不會讓你進去的,不如你再休息一會兒,等她出了ICU你再去看望。”
溫景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羅奇帶着保溫飯盒走了進來。
“我聽說了昨天的事情,所以熬了些粥,您沒事兒吧?”
藍柏看着羅奇搖搖頭。
“我沒事兒,謝謝。”
藍柏此時還有些懵,夢中的場景讓他感同身受,夢中的男人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夢中男人的想法跟感情。
他一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神佛轉世。
可他此刻動容了,他不可否認他突然對文白態度的轉變,他對她的關心都是下意識的。
不管怎樣,他都想見文白一面,證明一下夢中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