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等到了男人擱下書本。那本書被他很珍惜地放好,沒有一點褶子,跟嶄新的一樣。
她有些羨慕那本書。
“讓你走不走,將來你會後悔。”男人的聲音響起。
少女眼神一震,迅速搖頭:“不後悔。”
那雙似乎看盡一切的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問她:“爲什麼一定要跟着我?”
少女沒有猶豫:“爸媽說,跟着你才能活,我想活着。”
男人淡淡扯了扯嘴脣:“你爸媽認識我?”
“認識,他們說你很厲害,將來可以主宰整個世界。”
“沒有人可以主宰整個世界,你爸媽想多了。”
“可是……”她的目光一如往常那般堅定地望着他:“我相信你。”
“我爸媽現在都死了,我只相信你。”她的眼睛裏帶有些微的溼潤。
白慕承靠着椅背,修長的手指微微敲打着桌面,過了會兒,問:“你父母去世的那天,我在不在那裏?”
少女疑惑,她不知道他爲什麼問這種問題,這不是他最清楚的嗎?
不過,她還是順從地回答了:“在。”
“在做什麼?”他慢慢地問道。
“你遠遠地看着,然後就走了。”
“只是看着?”
少女沉默了,嘴脣微微一抿,眼裏頭也有着不確定。
“我爸媽說,你能救我。”
“我救不了你。”他聲音淺淺。
少女忐忑地捏着手心,眼底翻涌着複雜的情緒:“我能留下來嗎?我什麼都能做,真的。”
“你需要學習。”
隨着她越說越激動,男人手也擡了起來,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眼眸閉了一下,似乎要掩藏什麼情緒。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鬆了口:“去找管家安排。”
少女欣喜,翻身越了出去。
不久後,門外的助手走進來,憂心忡忡:“慕總,這個女孩太得寸進尺了,你不能這麼縱容她。”
白慕承只問:“她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李祕書垂頭,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是病發死的,他們是那一批實驗體裏活得最久的了,還生下了這個孩子,算是最厲害的。”
“到底是怎麼死的!”男人聲音一沉。
李祕書心知不能再瞞,驚白了臉色,艱澀地說:“是……他的下的命令,那天,您過去看了,沒有阻止。”
白慕承眸色一暗。
李祕書手微微顫抖,連呼吸都不敢肆意。
關於這些,他刻意瞞着,就是希望這個男人不要有心理壓力。
畢竟,那些事發生的時候,他還在沉睡,主導這副身體的,是他的副人格。
這些年伴他左右,他親眼目睹了多次主副人格之間的較量,那是一場沒有硝煙沒有爭吵的戰爭。
而這一年來,副人格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這就意味着,主人格有被吞噬的危險。
白慕承小心翼翼的控制,也變得越來越無力。
“出去。”男人終於出聲。
李祕書如釋重負,趕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