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買？”姜凱有些爲難。
要價高了，她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在坑她，可要價低了，這可就是他今天開門第一檔虧本的買賣，這對他們這行來說，不太吉利。“當然了，我知道這行的東西都不便宜，你也不用顧慮那麼多，我們認識那麼久了，也不會讓你喫虧的。”林巧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輕笑着說道。
“你都這樣說了，我就按收購價給你，這樣咱倆都不喫虧，三萬。”姜凱伸出手比了個數字。
要正兒八經的賣出去，這件旋爐價格不會低於十萬。
“還是你人好，其實我估算的價格是在十五萬左右，幸好是來了你這裏，老爸給我買這東西的錢，我又能撈點油水了。”林巧笑道。
姜凱漫不經心的笑笑：“行了，我給你包好，你留個地址給我，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那不如……你親自送去我家，怎麼樣？”林巧問道。
姜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還來這招？
當初高中的時候，林巧就約過他去家裏，結果去了她家之後，林巧就對他表白，還威脅他，如果不答應，就要報警說他是流氓。
姜凱好說歹說，才穩住林巧，從此再也不敢踏入林巧家半步。
“店裏忙，所以是有專門的人去送貨的，你也看到了，店裏就我一個人，我要是走了，誰看店啊？”姜凱推脫道。
“我家不遠，穿過這條街，往右拐兩個彎就到了，我好歹也是顧客，讓你親自送貨，很委屈嗎？”林巧不悅的嘟着嘴問道。
“行行行，你留個地址吧，下午我抽空給你送去。”姜凱磨不過她，只能答應下來。
林巧這才留了地址，欣然離開，姜凱看着她的背影，簡直頭都大了。
下午，姜凱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之後關了店門，開車將旋爐按照林巧留的地址給送了過去。
林巧家門口，剛打開門，姜凱沒有要進門的意思，伸出手將裝着旋爐的盒子遞給她。
“我給你送過來了，你拿進去吧，我等下還有事要忙。”姜凱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踏入她的家門的。
“放爐子的地方比較高，我的個子夠不着。”林巧委屈巴巴的說道。
姜凱的身子猛然一僵，但是看着林巧那委屈的樣子，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寬敞明亮的客廳，所有的佈置和裝修都是奢華大氣的歐式風格，林巧指了指客廳一個較高的香爐座：“就放那兒。”
姜凱倒是夠得着，林巧確實也有難度，姜凱取出旋爐站上椅子放了上去，下來時，卻看到了一旁櫃檯上的一張灰色照片。
只有去世的人才會用這種照片，而且看年紀，估摸着只有二十出頭。
察覺到姜凱的目光，林巧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姜凱剛站在地上，林巧擡起頭看着他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害怕嗎？”
“是因爲……”姜凱指了指那個相框。
說着，林巧已是泣不成聲，不停的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顫抖的身子讓姜凱不禁有些心疼她。
安慰了林巧幾句，林巧只說，那是她轉學前，因爲跟父母爭吵，離家出走，哥哥爲了找她，路上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倒，當場身亡。
她也因此被父母送去了國外，在他們心裏，是林巧導致了她哥哥的死，也因此多少對林巧有些冷淡。
她哥哥倒是個學霸，所以跟她沒在同一所學校，但是看林巧時隔多年還哭成這樣，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
林巧哭得久了，或許是哭累了，趴在姜凱肩頭睡了過去，姜凱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房間，擰了毛巾替她擦了把臉，這才離開了林巧的家。
姜凱覺得自己有些混蛋，不懂她承受的壓力和痛苦，還記着她過去做的事，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姜凱開車去了方衡家中，張承志的事，姜凱也沒有多少把握，但是錢老既然讓自己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姜凱趕到時，方衡坐在客廳沙發品茶，看上去心情不錯，見到姜凱，臉上滿是笑意，起身走了過去：“姜先生，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上次的事，一直沒找到機會謝你呢。”
方衡說着，拉着姜凱坐在沙發上，很是主動的給姜凱倒茶。
“方先生最近怎麼樣？”姜凱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或許能跟他談談張承志的事。
“多虧了你上次幫我，我也快當爸爸了，真是多虧了你啊！”方衡激動的說道。
姜凱微怔半晌，原來是因爲這個，沒想到自己還歪打正着了。
“方先生，其實我這次來，是爲了張承志的事。”姜凱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言道。
“張承志？那個小人，拿個破石頭差點害我方家絕後，我對他，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方衡說起張承志就臉色驟變，滿面怒色。
“這件事，張承志也是受害者，他跟你一樣，不也是一直無後嗎？如果他知道，還會當傳家寶放在家裏？”
“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爲他，我才被人笑話了那麼久，他張家無後是活該，我絕不會這麼便宜了他！”
方衡根本聽不進去姜凱的話，姜凱也知道，換了誰發生這種事，心裏都會有怒火，但說到底，也有方衡自己的貪慾，如果他當時不收那顆晶石，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這些話，姜凱自然不會當面說出來，只能好言相勸。
“我知道您心裏有怨氣，但是您現在也快做父親了，張承志也的確因爲自己大意犯下了錯，可那批貨，一旦到了他手裏，他可就要家破人亡了啊！”
“即便是要懲罰他出出氣，在這種時候傷了他的命，對還未出生的小少爺可是很不吉利的。”
姜凱也只能賭一把，賭他還相信，也賭他能聽得進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