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參加高考的考生。
現場交了一副白卷，然後對考官說：
不是他不想答卷，而是卷子留的空白太小了，寫不下。
這合理嗎？
明顯不合理。
聽到這番解釋，在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跟剛纔孫旭的反應一模一樣。
現場一片沉默。
詭異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衆人紛紛回過神，大聲抨擊姜凱的無恥：
“太無恥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你別參加比賽了，直接封你世界第一鑑寶大師好了。”
“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吧，沙雕。”
出於高級鑑定師的職業素養，孫旭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破口大罵。
可即使嘴上沒罵，心裏也已經把姜凱罵的狗血淋頭。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居然敢大言不慚，說自己知道的太多，紙上寫不下。
要知道。
即使身爲高級鑑定師，他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想到這，孫旭又是一陣憤怒。
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然後舉起手中的白紙，開始宣佈比賽結果。
現在的他，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比賽。
“雖然姜凱公子的最終答案正確，但由於缺少每件藏品的詳細分析，最終評分大打折扣。”
“最終評分爲：60分。”
“下面我宣佈，孫飛宇少爺……獲勝！”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一片歡呼聲。
衆人對比賽結果毫不意外，紛紛上前恭賀孫飛宇獲得勝利。
面對這個結果，王武和行秋等人雖然不願承認，可也只能保持沉默。
原本還懷疑姜凱留有後手，可如今塵埃落定，行秋也只能默認失敗的結局。
可就在此時。
姜凱一聲大喝，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慢着。”
“這個評分，我不認可！”
驚訝的目光紛紛匯聚在姜凱身上。
只見姜凱臉色從容，一步一步走到孫旭面前，繼續重複道：
“抱歉，我不認可你的評分。”
孫旭又氣又急，一張老臉頓時變得通紅。
活了這麼久，還沒有哪個不識趣的傢伙，敢在專業領域當面反對他這個專家級人物的。
姜凱還是頭一個。
孫旭氣得冷笑，質問道：
“你憑什麼不服？就憑你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嗎？”
“好，既然你那麼自信，那我就考考你。”
“如果你能把這裏的每一件古玩，都說得頭頭是道。那老夫就承認你天下無敵又如何？”
孫旭簡直是被氣昏了頭了。
按理說，以他的脾氣，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纔對。
畢竟這只是一場比賽，無論是贏了還是輸了，都跟天下無敵扯不上什麼關係。
而且這個要求是。
把店裏的每一件古玩都說得頭頭是道。
這是資深鑑定師才能做到的事，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太難了。
有些刻意刁難的嫌疑。
不過這也不能怪孫旭。
姜凱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挑戰孫旭身爲裁判的尊嚴。
而且，如今姜凱又質疑孫旭身爲裁判的權威性。
這如何讓孫旭不惱火？
如今孫旭一心想證明，姜凱是個譁衆取寵的人，纔不惜故意刁難起來。
可姜凱卻微微一笑，一口答應下來。
“那就如你所說。”
“不過，條件也不用你說的那麼苛刻了。”
“我從來不認爲自己天下無敵。”
“假如我有能力把這裏每一件文物都說得頭頭是道，那你就承認評分有失公允，然後改一下評分即可。”
“怎麼樣？”
孫旭此刻也意識到，剛纔說的話有些不妥。
聽到姜凱這麼一說，心裏的怨氣頓時平復了大半。
孫旭便點了點頭，同意姜凱的提議。
可他心底依舊不相信。姜凱這樣一個年輕人，能把這裏每件古玩的來歷，都說得頭頭是道。
其他人也紛紛抱着懷疑的態度，對姜凱翹首以待。
只有行秋和王武二人，對姜凱的能力堅信不疑。
而且經過這麼一鬧，行秋似乎有些明白，姜凱到底爲什麼會這麼做了。
另一邊。
姜凱平靜的站在原地，沒有理會衆人質疑的態度。
其實他一開始，就沒想着通過答題的方式，跟孫飛宇公平競爭。
原因當然不是紙不夠寫那麼簡單。
真正的問題是。
店裏的文物都是大路貨色。
而孫飛宇的水平確實比他想象中的要高。
如果按常規比試到最後，結果很可能是雙方都獲得滿分。
那麼很明顯。
作爲孫飛宇的叔叔兼跟班，孫旭會毫不猶豫給孫飛宇更高的評分，讓姜凱落敗。
這樣一來，姜凱就會輸得很憋屈。
因此姜凱想了個法子，不再是按部就班的參加比賽。
而是挑起裁判孫旭的憤怒。
進而藉助對方的刁難，名正言順展現自己的真正實力。
通過明顯的實力對比，讓身爲裁判的孫旭，無話可說。
而現在，機會已經來了。
姜凱轉頭看向裁判孫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說道：
“裁判大人，請提問吧。”
“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直到你滿意爲止。”
孫旭冷着臉，隨便指了一個文物，說道：
“就它了。”
“請詳細說出它的來歷和真僞。”
再詳細兩個字上，孫旭特意強調了語氣。
目的就是爲了讓姜凱記住自己曾說過的話。
姜凱微微一笑，對孫旭的陰陽怪氣不甚在意，然後根據記憶中的資料，一一回答起來。
“黃地青花卉盤，是明代宮廷的特色品種，是宣德時期的文物。其造型……”
姜凱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
聽得衆人云裏霧裏，不明覺厲。
可身爲高級鑑定師的孫旭，卻聽得愈發震驚。
這個小子……說得一分不差。
是個難以想象的人物！
另一邊。
原本對姜凱嗤之以鼻的孫飛宇。
在聽到姜凱的分析後，也露出震驚的神色。
目前姜凱講述的內容，有一部分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了。
如果能按照這種程度一直髮揮下去，就意味着姜凱在古玩方面的鑑別能力，已經超過了他！
在心高氣傲的孫飛宇心裏，這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