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鄧文徵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才懦懦地開了口，說道：“對於昨晚傷害到秦王妃的這件事情，我很抱歉。”
說這話的時候，鄧文徵將視線轉移到了那邊的沈清曦身上。
很明顯，這充滿歉意的話，是對沈清曦說的。
不過，沈清曦並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反倒是站在沈清曦身旁的楚燁，在鄧文看過來的時候，那眼神彷彿像是要殺人似的恐怖。
對此，鄧文徵自是無話可說。
畢竟，他很清楚蛇蠱的威力。
昨天，沈清曦也確實是差點死了。
他一直在恭親王府，自然是知道人人懼怕的秦王，是個愛妻如命的人。
他昨天晚上將秦王妃重傷了，秦王有怒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沒有什麼可逃避和辯解的。
鄧文徵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你很抱歉？你抱歉清曦姐姐受到的傷害就能抵消了麼？！嘴皮子動一動，說說抱歉的話，是個人都會說！”
娜依蓮突然出聲打斷道。
“我……”
到了嘴邊的話，被硬生生嚥了下去。
鄧文徵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自知對王妃的傷害已經造成，無法抹去。而王妃和王爺又對你有恩——我們南疆嫡脈，向來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眼下，母蠱已經爆體離去，我恐怕也是時日無多了……“
聽到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阿爹此時卻奄奄一息彷彿下一刻就要死去的中年男人這聽起來就像是在交代後事的話，娜依蓮頓時慌了。
雖然，她一直不相信眼前這個人說的話，可是，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的巧合呢？
她雖然一直嘴硬着，可是實際上，在心裏，卻已經相信了他的身份。
她恨這個人，可是，當看到他奄奄一息就快要死掉的時候，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就那麼讓他去死？！
然而，鄧文徵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娜依蓮的話似的，他就那麼定定地望着某一個點，似乎是在出神。
“眼下，我這條命，其實早就應該死了，多活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從閻王爺那裏偷來的。”鄧文徵呢喃着，“不過，既然我已經做下了錯事，自然不會就這麼不了了之……”
說着，他看向了沈清曦和楚燁所在的方向。
聽到這話，楚燁下意識皺了皺眉，他迎着鄧文徵的目光，直視着他的眼睛，沉着聲音問道：”你什麼意思？”
鄧文徵回答道：“我知道王爺和王妃想知道什麼，既如此，便就一道說了吧，就當是在我這條爛命消散在這世間之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爲了昨天晚上在山洞之中對王妃做過的事情，以及……這些日子王爺和王妃對蓮兒的救助。“
聽到這話，楚燁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地看着鄧文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