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人間真無敵 >第四十四章 其實,我是在問你們(二合一)
    隨着這聲吟唱響起,山谷之中的地面似乎瞬間變成了泥淖,又像有無形的絲線,纏繞住了馬兒的腿,隊伍前行的速度一緩。

    馬背上的三人也隨之遲緩了下來。

    夜色撩人,歌聲更撩人,讓人忍不住想沉醉其中。

    但這馬背上的三位,一個不是人,一個不是一般人,最後一個......

    蘇密扭頭瞧見陳三更已然搖頭晃腦,心中大驚,正要開口,陳三更也發現了他的目光,笑着道:“蘇兄,這歌不錯啊!去個青樓應該能當花魁。”

    蘇密長長鬆了口氣,神色嚴肅,“陳兄切莫大意。”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一道清光,自三人的所在盪漾開去,四周聲音頓弱,馬匹也恢復了正常。

    儒家浩然正氣對陰鬼之物的剋制的確厲害。

    但蘇密並未掉以輕心,反倒是立刻招呼二人催馬通過。

    “浩然正氣?你是那個老東西的同門!”

    一聲咬牙切齒的驚呼響起,讓蘇密面色猛地一變,如果是遇到當年那位長老遇見的鬼物,自己這三人恐怕難以抵擋。

    陳三更和洛青衣的神色也悄然凝重了些,他們聽見這句話,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些鬼物,都有靈智了。

    不論陰物還是鬼物,一旦有了靈智,對付起來的難度就會直線上升。

    沒有靈智的陰物只能憑藉本能橫衝直撞,也沒有節奏的變幻,很容易對付;

    可一旦開了靈智,便有了千般變化,多種手段,和先前相比便有了質的飛躍。

    “六姐!一起上!”方纔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招呼着同伴。

    “好!”一聲答應也立刻響起。

    三人頓時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不論打不打得過,發展到這種狀況時,絕對不能倉惶而逃,一旦逃命,氣勢一泄,空門盡露,破綻全出,最終下場只會是屠殺。

    叮!

    絃音輕響!

    如檐角水滴,墜入階前滿蓄的水缸,清脆又空靈。

    旋即各種樂器之聲漸次響起,如戀人輕語,又似纏綿呢喃。

    接着這些聲音節奏猛地一快,嘈嘈切切,如大雨落平湖,整個天地似乎都被樂聲包圍。

    仿如天籟的聲音,節奏在不住地變幻,讓人忍不住跟着心潮起伏,然後悄然陷入其中,無法掙脫。

    這些樂聲包圍的最核心處,陳三更、洛青衣和蘇密三人忍不住扭過頭,面面相覷,心中升起同一個念頭:

    就這?

    白鹿洞有禮樂射御書數,雅樂之道,蘇密並不陌生,甚至還很擅長;

    洛青衣的身份,註定了她從小到大接觸的音律就不會少,不講品味,只談見識,已經是這個天下最高級的一小撮人;

    至於陳三更,雖然對音律之道只是半知半解,但卻有一顆絕難被外物侵襲的心。

    “六妹、七妹,停了吧。”

    顯然,對方也有人看明白了狀況,開口吩咐。

    樂音一頓,山谷中一剎那隻剩下了風聲。

    三人沒有高興,反而依舊面色嚴肅,對方一次攻擊的失敗也同樣意味着下一次攻擊的開始。

    風繼續吹,不見消停。

    風聲之中,卻悄然有了變化。

    凌冽呼嘯的冬夜寒風,開始變得柔和,陰冷的山谷,似乎“暖和”了起來。

    和煦的春風,拂過心頭,悄然擾動着情思。

    鳥啼枝頭聲,驚蟄蟲鳴聲,樹葉沙沙作響聲,又將這盎然的春意,填充得真實了幾分。

    春天,有少年春衫薄,有少女心草生,那些和萬物一樣被冬雪深埋的情思,如同少男少女心頭瘋長的草一樣,在明媚的春光中破土而生,從心底最深處,大白於天下。

    在這一片聲音生造出來的“春天”中,洛青衣身子漸軟,緩緩朝着一旁靠去。

    好在蘇密眼疾手快,揮出一道柔和的真元,將倒向他的洛青衣推向陳三更的懷中。

    洛青衣神色迷離,伸手摟住陳三更的脖子,眼中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春意,“三更,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啊!”

    陳三更嘆了口氣,“我也愛你啊!”

    春風吹得更暖了,枝頭的鳥兒愈發歡快,洛青衣的水潤雙眸中的光彩也愈發迷人。

    “愛不是用嘴說的。”她將紅脣緩緩湊近,呢喃道:“你得讓我感受到你愛我到底有多深。”

    跟雲香就聊了那麼一會兒就學壞了,花魁真是知識寶庫啊......陳三更閃電般地伸出手,在洛青衣的脖子上輕輕一切,將昏睡過去的她抱在懷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可惜,機不可溼......

    他扭頭看着蘇密,蘇密連忙表態,“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陳三更淡淡道:“我是想讓你看看,青衣愛我愛得這麼深,愛得這麼認真。”

    蘇密:......

    要不是打不過,我真就要生氣了。

    “咦,蘇兄,你爲何沒半點反應呢?”陳三更忽然疑惑地問道。

    按說身爲白鹿洞特色代表的蘇密,不應該如此心如止水的啊。

    “你是說愛嗎?”蘇密得意地笑了笑,“雖然她們撩撥情思的手段很高明,讓人完全沒有防備,但對我恰恰無用。這世間萬物,哪一樣不值得愛?春江水暖,鴨遊碧波值得愛,大江奔涌,浪花朵朵值得愛,飛鴻踏雪,無問西東值得愛,瀟瀟暮雨,杜鵑輕啼也值得愛,我原本就深愛着這個世間的一切,她們激起了我的情思又能如何?”

    不得不說,這位白鹿洞君子的確有其過人之處,優秀又獨特。

    陳三更盯着他看了一眼,平靜道:“所以,這就是你沒有道侶的原因嗎?”

    正在自己的優秀中沉醉的蘇密神色一滯,“我......”

    就在二人嬉皮笑臉之時,一陣似有似無的吟唱悄然取代了風聲。

    那聲音很輕,輕到都快聽不清楚。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聽不清楚就越是想要將它聽清楚。

    聲音像一個人在獨處時候的呢喃,又像是深淵之中的低聲呼喚。

    細細聽着,又如同一個慈祥的智者,在輕言細語地和你交流,笑着鼓勵你面對自己心中最深層的慾望。

    陳三更都忍不住心神一晃,險些失神,好在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感覺這個攻擊力,比當初在安水城面對申宮的攝魂術還要厲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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