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願偏了偏頭就看見了少年挺拔的背影擋在自己身前。一股類似於梔子的清香味道順着身前的背影飄到鼻尖,讓她心頭一熱。
“你先擦一擦!”
少年栗色微卷的額發被水打溼,細軟的發尖還凝着水滴,身上乾淨整潔的校服也被水漬弄髒了大片,符明願抿了抿脣,上前遞給高沐風幾張紙巾。
“謝謝,你沒事吧?”
高沐風衝符明願笑了笑,臉上沒有絲毫慍怒,接過紙巾還不忘關心她。
“孫心湄你有毛病吧!我們招你惹你了?這裏是學校,不是你演校園肥皂劇的地方,有話直說,潑水什麼的不要太過分了!”
楊曉曉方纔見符明願擋在自己身前,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誰知道孫心湄瓶子裏裝的是什麼!瞧着符明願沒事,這才憋着紅了的眼圈,衝着孫心湄怒吼道。
“你也知道是學校啊!學校怎麼能讓符明願這種勾引男人,不知自愛的女人在這兒,也不怕侮辱了學校的名聲。”
孫心湄見沒潑着符明願,有些不甘心的撇撇嘴,說出來的話更加惡毒了。
“孫心湄同學,你惡意中並且蓄意傷害符明願同學的行爲,根據承乾中學的校規,你即將收到記過處分。”
符明願攥緊了拳頭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便聽見身邊的少年率先開了口。
高沐風對着潑了他一身水的孫心湄也沒什麼情緒,只是神情冷了些,公事公辦的語氣和平時檢查、開會沒什麼區別。倒是說完之後看向符明願的那一眼,帶着安撫的意味。
孫心湄倒是沒跟高沐風吵架,畢竟人家是整個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家裏又是承乾中學最大的股東,和他硬剛對自己沒好處。
瞧着高沐風維護符明願的樣子,孫心湄翻了個白眼,有些輕蔑的開口。
“喲!瞧瞧我們的符大小姐多大的魅力呀!昨兒個才和霍少出席宴會,今天就把咱們的學霸校草勾到手了,我還以爲我在看什麼惡俗瑪麗蘇小說呢!”
孫心湄看向符明願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趾高氣昂,字字錐心。高沐風聽着忍不住皺了眉,瞧着孫心湄的眼神帶了些凌厲的警告意味。
“你要是喜歡霍存思,你不如自己去追求,優秀的人總是招人喜歡的,你今天能教訓我,明天還能出現一堆,你不會以爲霍存思是你的私有物吧!”
孫心湄見好就收,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符明願卻忽然出聲。
“你也配提起他!”
一提到霍存思,孫心湄便變了神情。符明願說得沒錯,或許這麼多年以來,在她的心裏霍存思已經是屬於她的人了。
她比霍存思小上許多,甚至連正兒八經的見面都沒有過,但是她就是喜歡上了霍存思。意氣風發的少年,倚在摩托車旁,取下頭盔的一瞬間,冷峻野性的眉眼驚豔了她好多年。
“我或許不配,但是我知道將來站在他身邊的女人,絕對不會是一個粗魯野蠻,不講道理的小太妹。”
符明願知道什麼話最戳人心,對着孫心湄她不會留情面。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少女最柔軟最隱祕的心思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孫心湄委屈又無助,最後狠狠的瞪了符明願一眼,便落荒而逃了。
“高同學,今天謝謝你了。”
解決了一場鬧劇,符明願瞧着身邊的高沐風,再次朝他道了謝。
“沒關係,是我應該做的。”
高沐風見過符明願溫軟乖巧的樣子,也見過她清冷疏離的樣子,但還是頭一次見她毒舌對人的模樣,一時有些新奇,連跟她說話的時候都帶着一絲笑意。
沒有姑娘願意在喜歡的人面前同人吵架,現在符明願也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心裏有些發虛,只盼着高沐風不會因爲剛纔的場面,覺得她是個潑辣跋扈的人。
“你的衣服……”
高沐風頭髮半乾,只是身上的外套卻是沒有要乾的跡象,現在已經入秋了,符明願怕他穿着溼衣服會感冒。
“要不符同學幫我洗乾淨?就當是我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精神鼓勵?”
符明願的話沒說完,便被高沐風接過去。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知道符明願於自己的不同,所以他想要和她有更多的聯繫,哪怕他厚臉皮一些也好。
“好……好的。”
符明願聽得一愣一愣的,着實有些不相信,這話是從高沐風嘴裏說出來的,呆呆的回了話,微張的脣露出一點瑩潤的貝齒,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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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今天是十五號,所以晚上您得回老宅。”
鄭擎正在跟霍存思彙報今明兩天的行程安排。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一邊聽鄭擎說話,一遍處理着文件。
眉心緊蹙着,折出兩道痕跡,眼下泛着青黑,顯然是沒休息好。鄭擎瞧着老大這個樣子,忍不住微微嘆氣,老大昨晚從宴會回來就一直在公司,從昨天到現在一夜未眠。
最近由老大親自帶領的‘天府御苑’項目進展得一直不錯,原本是不用這麼忙碌的,只是因爲昨天夫人和趙欣柔之間的矛盾,趙氏建材終止合作,項目便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鄭擎從高中開始就一直跟在霍存思身邊,他清楚霍存思的實力,項目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其中付出的精力和心思卻是要多出許多。
“嗯,知道了。”
霍存思應了聲,聲音有些嘶啞。
“老大,你是認真的麼?爲了夫人,你這次可得辛苦好幾天。”
鄭擎面色有些糾結,忍了好久,到底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其實他也摸不準老大的態度,否則上次趙欣柔和符明願起矛盾的時候,他也不會還有顧忌。
“簽了合同,我要盡到甲方的責任。”
霍存思沒有猶豫,一句話就說明白了。他和符明願之間,就是甲方和乙方的關係,按合同辦事,不摻雜感情。
鄭擎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麼了。照他看來,要是按照合同劃分責任,老大要做的幾乎跟丈夫沒什麼兩樣,倒是那位符小姐輕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