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麼？
應當還是喜歡的吧，畢竟年少時的喜歡總是那樣轟轟烈烈又難以割捨，即使她對高沐風的心思一直是壓抑的、帶着絕望的渴求，談不上轟轟烈烈，但難以割捨卻是真的。
只是如今她又怎麼能把喜歡當做思量的準則。
不知道從何開始，她連一份簡單的喜歡都要忍痛放棄了。
她的一切都是交換的籌碼。
小時候那些可以肆意玩耍的時間被自己拿來擺攤養家，從而換到了可以繼續學舞的機會，後來自己的婚姻被拿來換成了在符家的一席之地，現在她又將自己的少年情動換來了在霍存思羽翼之下蟄伏壯大的機會。
或許比起符益海，她纔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想到這裏，符明願不禁搖搖頭，也沒有回答楊曉曉的問題，只是徑直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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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王家那邊成了。”
“嗯，派人把王氏現在的經營狀況給屈城幾家大銀行透個底，不要讓他們接受王氏的地抵押和貸款請求。另外王氏那邊幾個設計師也可以派人去聯絡一下，把他們介紹到霍氏名下的壹心珠寶，要是王氏要出售名下的房地產，你就派人去接洽，壓壓價。”
霍存思說得輕巧，鄭擎卻聽得膽戰心驚，老大分明是要王氏一條死路走到底，一點掙扎的機會都不給。
“是，老大，我這就派人去。”
“等等，夫人在學校怎麼樣了？”
霍存思瞥了眼腕上的手錶，這才察覺到已經下午四點了，見鄭擎要出去，又叫住了人，問了下符明願。
“額，夫人身邊有楊小姐照顧，應當是沒事的。”
霍存思最近手頭上的事情極多，連帶着他也不得空閒，中午將人送去學校了，他便多留意學校那邊的情況，畢竟夫人身邊老大已經派了保鏢暗中保護，想來也沒什麼危險。
鄭擎斟酌着開口，霍存思自然聽見了他語氣中的不確定，皺了皺眉，有點心煩。
“夫人那邊的情況你讓小林注意着，不要鬆懈。”
霍存思吩咐完，心裏的那股子煩躁感卻愈加強烈。鄭擎眼瞧着他臉色越來越懶看，連忙應了聲溜之大吉。
直到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霍存思這才扶額低笑一聲，他倒是沒想到自己還有做老媽子的潛質。
腦子裏浮現出今日小姑娘氣極時鼓起的兩腮，霍存思手指微捻，有些意動。他對自己的情緒一直控制得極好，如今時時走神的狀態，可不是好兆頭。
霍存思不是逃避問題的人，事到如今，他約莫也瞧清了，自己恐怕是對符明願有些心思的，只是情情愛愛的在他眼裏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陷於情愛之人，往往不得解脫最是痛苦。
霍存思是個俗人，能喫苦，但可以規避的苦難，他是一點兒不願意撞上去。符明願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他沒必要禍害了自己又坑了人家小姑娘。
想清楚這些，霍存思心裏安定了許多，他可以有許多女人，但那些人裏面，絕不會有符明願。
“願願，要不我扶你出去轉轉？”
楊曉曉聽着教室裏的竊竊私語和是不是轉到符明願身上的目光，氣得要死，可偏偏她又不能說什麼，說了只會讓人覺得願願惱羞成怒，恐怕不要一會兒，這捕風捉影的傳言就會越來越難聽。
“曉曉，不用了，我沒事。不過，你的手機可以借我看看論壇麼？”
符明願轉頭朝楊曉曉笑了下。
“願願，你……你別往心裏去，他們就是胡言亂語，就是見不得你好。”
眼瞧着是瞞不下去了，楊曉曉便將手機遞給了符明願，瞧着她一頁頁翻下去，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扎得她眼眶生疼。
“沒事，亂說話的人遲早得丟了那副口舌。”
符明願一臉漫不經心，可眉眼間又有些冷厲之色，叫人不敢輕舉妄動，楊曉曉瞧得一愣，她從沒見過願願這般模樣，只是爲什麼又有些眼熟？
沒等楊曉曉想明白，教室後門便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叫鬧聲。循聲望去，只見孫心湄從後門氣勢洶洶的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羣看熱鬧的學生。
見狀，楊曉曉趕忙起身擋在符明願身前，警惕的盯着孫心湄。
“喂！讓開！別擋我道！”
孫心湄瞧着楊曉曉護崽子似的護着符明願，擰着眉，目光不善的開口。
“你一個外班的，在我們班撒野，還有臉說我擋道？”
自從上次潑水事件之後，楊曉曉對孫心湄的討厭程度幾乎拉滿了，眼下瞧着她來意不善，更是不敢讓受了傷的符明願和她接觸。
“曉曉，沒事，你坐回來吧。”
符明願拉了拉楊曉曉的衣角，在孫心湄開口之前讓楊曉曉回了座位，自己則是拄着柺杖站起了身。
“你找我有什麼事？”
符明願比孫心湄高，即使是拄着拐也沒有損了她的氣勢，倒是對面的孫心湄急躁得像只炸了毛的花母雞。
“你也有臉回來！在外面亂搞又懷孕打胎的女人，真是不要臉！”
孫心湄雙手在胸前交叉，一副得意又高高在上的樣子，語氣譏誚，滿臉不屑，更是將衆人這些天私下裏討論的話題直白的捅到符明願面前。
孫心湄微揚着下巴，盯着符明願的臉，眼裏帶着惡毒的笑意，可等了半晌也沒從那張厭惡至極的臉上看到她期待的痛苦又難看的神情。
“果然，還是不能期待蠢人長出腦子。”
見孫心湄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符明願才略一勾脣，幽幽開口，淡淡一聲嘆息，瞧着孫心湄的眼神裏還帶着一絲惋惜。
原本還在低聲交談的看熱鬧的人羣有一霎的安靜，隨即不知是誰沒忍住笑了一聲，緊接着那些笑聲便接二連三的響起，直把孫心湄笑得七竅生煙。
倒也不怪那些人，實在是符明願懟人的功力深厚，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不知比孫心湄刻意找茬的舉動高級出多少。特別是那副認真的表情，配上這殺傷力極大的話，可真他媽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