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他還想着,此番遠行,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想清楚一切,並做個決斷,只是誰能料到捱到了今天,他心裏還是一片混沌。
這些天他幾乎回到了五年前那段頑劣不堪的日子,喝酒、賽車、沉迷聲色,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得極爲豐富,連賀昶同他過了幾日,都直呼喫不消。
這樣的肆意放縱,卻絲毫沒有減輕心裏因爲符明願而產生的不可控的迷茫情緒。只要一提起,哪怕只是個名字,都會將他費勁心思壓制下的波瀾重新掀起,且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霍存思明白,自己待符明願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這樣的情愫發生的悄無聲息,卻又難以自控。
“行哥,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啊?你要還是想不清楚就索性去找個女人睡一覺,要是ying不起來那就是對那個丫頭起了心思,要是睡了那就更好辦了,我瞧那丫頭也是個有脾氣的,肯定看不上你這個‘殘花敗柳’,到時候一拍兩散,豈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賀昶瞧着霍存思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裏也是好笑。行哥從來都是睿智的,可偏偏遇上感情的事就遲鈍得很。
自己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他對符明願不一般,偏偏行哥自己不明白。還掩耳盜鈴似的逃了訂婚宴,要是把人小姑娘惹急了,不跟他好了,以後有的他哭!
行哥還有精力自欺欺人,可自己是真的遭不住了。大老遠的被他叫來D國不說,還被迫陪着行哥打球、喝酒、賽車。
打球被壓得一個球都進不了,喝酒被灌得不省人事,賽車在副駕駛顛得要吐,就連晚上去瞧瞧美女跳舞,都被迫跟着行哥看素的,連手都沒拉過!
賀昶想着這段時間的經歷,幾乎要哭出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總之這番話說出來,不成功便成仁,這苦日子他可過夠了!
賀昶把多日堆積在心裏的話說了個痛快,本以爲會霍存思會發脾氣,腳下準備溜走的姿勢都做好了,卻半晌沒有等到霍存思的迴應。
賀昶的話說得不正經,可道理卻是顯而易見。
既然對人家沒那種心思,那就換一個合約對象,或者找一個其他的女人放在身邊,可霍存思捫心自問,這諸多自證的辦法,無論是哪一種他都辦不到。
倒不是說他自己有多麼潔身自好,而是他對符明願有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對上別的女人,他腦海裏總能出現符明願那張臉,要是真的做了些什麼,他會心裏會有負罪和背德感,就像是夫妻之間對彼此的忠誠和堅守。
想明白這些,霍存思身子往後一靠,微仰着頭,緩緩吐出一口氣。果然,弄明白了心裏的鬱結,整個人都輕鬆不好。
喜歡就喜歡吧,總歸他們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那麼離做真正夫妻的日子還會遠麼?
“鄭擎,定最早的機票,今天回國。”
霍存思轉頭朝鄭擎吩咐,面上帶着多日來唯一生出的一股輕鬆笑意。
“老大,我怕您現在回去不大合適吧……”
鄭擎盯着霍存思探究的目光扯着笑開口,說到一半,見霍存思目光不善的挑了挑眉,這才視死如歸般的把自己接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出來。
“老大,霍宅那邊決定讓白萬程代替您出席今晚的訂婚宴,說是到時候帶着面具露個面就行!”
鄭擎語速極快的說完,空氣有半晌的凝滯,沒等他擡頭看霍存思的表情,就聽見旁邊賀昶極爲誇張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行哥,你頭上莫不是要長草了!好傢伙!還真有招啊!八點檔的豪門恩怨家庭倫理大戲都不敢這麼演!哈哈哈哈哈……”
賀昶瞧着霍存思喫癟的臉色,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整個人笑癱在椅子上,椅子扶手都快被他拍斷了。
“你再笑一聲,後槽牙就保不住了。”
霍存思皺着眉,睨了賀昶一眼,臉色難看的威脅道。少有這麼掉面子的時候,偏偏讓這麼個這碎嘴子知道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出發!”
鄭擎在旁邊看熱鬧看得挺投入的,猛地就接收到霍存思冷颼颼的視線,忙不迭的一路小跑着去安排。
霍存思跟在鄭擎的身後,瞧着他有些滑稽的背影,心裏琢磨着今年的年終獎是要給他扣光了,最近是越發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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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宴會開場,符明願需要和‘霍存思’跳一支開場舞,眼下在客廳裏,符明願被白萬程邀請着排練舞蹈,面上同意了,心裏卻只覺得尷尬。
白萬程摟着符明願的腰,手上倒是安分,只是心裏有些心猿意馬。身前女人的腰又細又軟,比他之前摟過的女人都要誘人。
符明願虛虛的搭着白萬程的肩膀,有些彆扭的挪動了下腰身,白萬程的手掌灼熱得嚇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我弄得你不舒服了麼?”
白萬程微微湊近了符明願,狀若關心的問道,之間輕捻,心裏忍不住盪漾,這小腰可真會扭!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男人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符明願忍不住往後一躲,別有意味的話,也讓她心裏生出一股子厭惡來,冷淡的回了一句,符明願腳下後退幾步,徹底逃脫了白萬程的控制。
“那符小姐就先休息一會兒,時間還早,不急着排練。”
雖然心裏對這種近距離相處有些意猶未盡,只是白萬程也不願意唐突了佳人。故而只是掛着溫柔的微笑,遂了符明願的意思。
符明願轉身上了樓,不願意再同白萬程共處一室。
直到坐在了自己房間的沙發上,腰間因白萬程生出的黏膩觸感都沒有完全消失。符明願有些煩躁的伸手狠狠拍了腰間兩下,那動作像是要撣掉什麼髒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