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劇?”
“沒錯,據說是一個很出名的舞蹈家,最近來屈城演出,你有沒有興趣看?”
霍存思見符明願一瞬間有了神采的眼睛,帶着些笑意耐心解釋道。
“你怎麼不自己去?”
話一問出來,符明願眼裏就閃過一絲懊惱的情緒,她明明不是這麼一絲的,怎麼一張嘴就帶刺兒似的。
“我這種俗人看懂不藝術,我一進那地方就想睡覺,帶着願願是免得我在那兒睡着了打呼嚕丟人。”
霍存思也沒有計較符明願這話,反倒是還有閒心思逗符明願開心。
男人眼裏有些笑意,整個人周身的氣勢都十分放鬆,雖說霍存思的話是胡扯,但是符明願還是忍不住笑了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符明願笑彎了眼睛,點頭應了一聲。
不用霍存思交代,鄭擎就調轉了方向往劇院開。他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老闆會早早交代他弄兩張舞劇票來了,感情是用來哄夫人的,可憐他還廢了不少勁兒才弄到票呢!
————
符明願的嘴角在看見劇院門口的巨幅海報的時候,就一直沒有落下來過。
她沒想到這場舞劇竟然是宋詩的!
宋詩是國內頂尖的古典舞藝術家,也是國家歌劇舞劇院的首席舞者,曾獲得許多國內重大舞蹈比賽的冠軍。
宋詩是符明願最喜歡,也最崇拜的舞蹈家,她之所以這麼喜歡古典舞也有宋詩的影響。最重要的是她當初愛上舞蹈就是因爲無意間看到了電視上宋詩跳舞的片段,宋詩對於符明願的意義就像是一盞指路明燈,在她深陷淖泥的時候,給她一些力量。
瞧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霍存思尋思着他還挺走運的,誤打誤撞的竟然也能帶着她看她喜歡的東西,投其所好這件事,他應該勉強能合格吧。
符明願腳步輕快,在外面還能剋制着心裏的激動和霍存思不緊不慢的並肩而行,一進到劇院裏,她就下意識加快了腳步,要不是霍存思一直緊盯着她,這兒應該落後她好大一截了。
符明願找到座位,順利落座,雙手放在雙腿兩側,撐着坐墊,又擡頭去找霍存思。
小姑娘心裏高興,臉上自然帶出笑意,眸子裏閃着興致勃勃的光華,這樣一張靈動的臉,配着稚氣的坐姿,霍存思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如擂鼓,那張向來沒什麼表情的厚臉皮都紅了。
霍存思心動過後,又覺得自己點不當人了。
他的願願好小,年齡小,心性也像個小孩子,雖說她已經成年了,可是霍存思還是覺得自己這頭老牛看上的這棵嫩草也着實太嫩了些。
“你怎麼不坐呀?”
霍存思站的地方逆着光,符明願有點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瞧見他微微彎起的脣角,想來也不是心裏不爽,所以有些奇怪的問了他一句。
許是心情好,又或許是把話跟霍存思說開了的緣故,符明願跟霍存思的相處倒是無形中更自在,放肆了一些……雖說之前她也沒多拘謹、害怕他就是了。
符明願沒聽見他回答,但是人已經坐下了便也不說話了,只緊盯着舞臺,等待着開場。
霍存思看着符明願的側臉,這段時間他管着她的一日三餐,倒是沒把她養瘦,雖說身上沒長啥肉,但是臉上好像比之前飽滿了幾分,帶着小孩子的幼態,讓他有些手癢。
但是瞧着小姑娘格外認真的神態,他倒也沒作死得要在這時候去撩撥她。只伸手撐住了腦袋,定定的望着她。
所以這纔有了周圍觀衆眼中十分奇特的一幕,英俊不羈的男人單手支着額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身邊的小姑娘,滿目柔情幾乎要流泄出來,而被他凝視着的小姑娘只一心一意的盯着舞臺,認真得像是小學生聽課一般,稚氣未脫的樣子十分討喜。
因着兩人姿容出衆,所以會被人留意,但也都是善意的目光,更有相攜來看舞劇的夫妻,見狀彼此相視一笑,其中流露出的脈脈情意,與霍存思周身的如出一轍。
要是往常被霍存思這樣盯着,符明願肯定早就發現了,只是現在一心一意的看舞劇,倒是把霍存思這麼個人給望得一乾二淨。
霍存思看得久了,雖說不覺得累,但是心裏有些不得勁兒。這舞劇就這麼好看?竟讓她看得眼都不眨一下,這都大半個小時了,莫說和他說話了,小姑娘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半是好奇,半是心塞的霍存思,終於將目光從符明願身上移到舞臺上,過了一分鐘,霍存思又將目光重新落到了符明願臉上。
看來他是一點兒藝術細胞都沒有,這舞蹈他還真是看不懂,雖說也沒有他跟符明願說的看到打呼嚕那麼離譜,但是他確實對這沒興趣。
符明願看得滿心激動,旁邊的霍存思支着下巴怏怏不樂的盯着她,或許是他身上的怨氣太濃重了,符明願似有所感。
趁着臺上演員轉場的時候,符明願轉頭看了一眼霍存思,頓時就被他眼裏似怨似嗔的複雜情緒給驚到了。
“你這是……怎麼了?”
符明願湊過去輕聲問了句,不知道怎麼的心裏有些發虛。
“沒怎麼……”
霍存思斜了一臉懵懂無辜的小姑娘,輕飄飄的回了句,只是還沒等符明願鬆口氣,又接着說道:
“就是剛纔不小心睡着打呼嚕,被人看見,笑話了一通。”
霍存思語氣裏的怨氣更甚,還摻着些委屈,整個人神色怏怏,可見是被笑話得狠了。
聽了他的話,符明願心虛得更厲害了。原本就是來給霍存思當‘人形鬧鐘’的,這下好了,她自己看得高興了,卻半點兒沒管霍存思,現在讓他被人笑話了,好好一個霸道總裁眼下是裏子面子掉了一地。符明願想想那場景就覺得窒息,更何況霍存思這個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