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嫡女爲後 >第六百三十六章 簡而愛之(七)
    “蘇姑娘該回去了。”崔祁之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說道,“姑娘好生待在蒹葭苑便可,什麼時候開學,自然有人通知你的。”

    他說完,忽然感覺一個帶着清香的身子靠近,一轉身,那張精緻明亮的臉便與自己咫尺距離,他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背靠在了書架上,只見少女,踮起腳尖,靠近他,微微一笑,眸光裏充滿了狡黠,像他曾將養的一隻小狐狸,“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剛纔爲什麼臉紅呢。”

    不等讓他開口,面前的少女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她還故意拉長了聲音,“我知道了,你剛纔就是見我用了你的杯子喝茶,所以你臉紅了。”

    崔祁之被人說中心事,輕咳一聲,伸手繞到沈簡簡的脖頸處,揪着她的衣領,少女身子嬌小,一下子被領了起來,將她與自己拉開了一些距離,淡淡地說道,“蘇姑娘請慎言。”

    少女被她拎着送出了藏閣,沈簡簡看着緊閉的房門,嬌哼一聲,說道,“被我說中了心事,就惱羞成怒,真是比舅舅還要古板!一點也不好玩。”

    她衝着緊閉的房門做了一個鬼臉,轉身離開。

    這崔氏還真是名不虛傳啊,錯落有致,假山碧水,翠綠環繞,彷彿進入了仙境,這是岐山沒法比的。

    回去一定要讓父皇派人將岐山從頭到尾休整一番,要不然看着也太寒酸了。

    沈簡簡一邊想着,一邊往回走,可是走着走着,覺得景色越發的陌生,崔氏還真大,她素來對方向不敏感,崔氏這裏的景緻雖然秀美,但是每處都差不多,所以走着走着,她就不知道自己的走到那裏去了。

    她抓住一個侍女,問道,“這是那裏啊?蒹葭苑怎麼走?”

    那侍女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一個方向,便福身離開。沈簡簡有些不滿地說道,“什麼嘛,這是不讓大聲喧譁,又不是讓你們做啞巴。”

    看了一眼那個侍女指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道,“是那邊嘛。”說着擡腳走了過去。

    可是越往那邊走,那邊就越沒有人,此時天也黑了起來,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捶着發酸的腿,這輩子還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呢,擡頭看了一下四周,黑乎乎,她好像走進來一片樹林裏,從遠處忽然傳來幾聲野獸的叫聲,嚇得她一激靈。

    慌忙去摸自己腰間的八寶袋,手卻摸了一個空,她一愣,這纔想起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給換了,袋子應該在蒹葭苑裏,又去腰間摸她的匕首,卻什麼沒有摸到。她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收了起來。

    “不會這麼慘吧。”沈簡簡看着周圍黑漆漆的,瞬間害怕了起來,什麼還沒有學到,不會剛到崔氏就將小命丟在這裏吧。

    她不敢再往前走半步,而是藉着月光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抱着身子坐了下來,心裏祈禱着,崔祁之能夠發現自己不見了,出來找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簡簡迷迷糊糊的,忽然覺得自己身上一會冷一會兒熱的,好像回到了她小時候,小時候她經常生病,身上總是一會冷,一會兒熱的,母后總是會抱着她,溫柔地哄着她,她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開始想家了。

    沈簡簡迷迷糊糊地想着,這麼久了,還沒有人發現自己不見了,心裏越來越委屈,不知道怎麼了,她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疼痛,這種疼只有在十歲的時候,她體驗過一次,那次她記得她的母后,父皇,還有皇兄和小安都守在她的窗前,還是師叔祖來了之後,她纔好的。

    她身上的疼痛越發的厲害,身子慢慢地倒在了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她落入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那個人懷抱帶着淡淡的清香,不像是父皇身上的龍涎香,也不是皇兄身上那種清冽的味道,淡淡的,像是墨香,也像是草藥香,而她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一些。

    崔祁之找到沈簡簡的時候,這個丫頭已經臉色蒼白,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前面不遠便是峒曉山的禁地,一旦闖進去,這個小丫頭就必死無疑了。

    他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蓋在了沈簡簡的身上,彎身將少女抱了起來,伸手將在少女的身上點了兩處穴位,懷裏的少女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嘴裏低聲喊了一聲,“阿孃。”

    他將沈簡簡抱着回了蒹葭苑,琉璃跪在一邊,低着頭說道,“是奴婢沒有照顧好蘇姑娘,還請淵寂公子懲罰。”

    崔祁之面色微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琉璃,冷聲說道,“自己下去領罰吧。”這是他第一次懲罰婢女,以往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象徵性的訓幾句,這次卻罰了琉璃。

    崔祁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因爲這個纔來一天的蘇姑娘。

    給牀上的小人餵了藥,伸手又探了沈簡簡的脈,崔祁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他的目光忽然被沈簡簡脖子上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少女的脖子上帶着一塊紅色的玉墜,他的眸子深了深,然後默默地給沈簡簡蓋上被子,轉身離開。

    剛回到千淵居的崔祁之,身子一晃,崔陽連忙上前扶住他,喫驚地說道,“公子動內力了?今日不是十五號嘛,你怎麼給忘記了。”

    “住嘴!”崔祁之冷聲打斷崔陽的話,說道,“這件事不能讓任何知道。”

    “屬下真是像不明白,您爲什麼對岐山的人這麼照顧。”崔陽不理解地說道,“一個丫頭而已,也值得您動用內力給他療傷。”

    一邊說,一邊將崔祁之扶到房間內,然後給他療傷。

    “岐山從來不參加崔氏的講學,這次好不容易將岐山的人請來,自然要好生招待。”崔祁之身子緩和了一下,眸子微沉,冷聲說道,“或許今兒可以醒來了。”

    崔陽微微一怔,這是三年以來,崔祁之第一次主動提那個名字,姜今兒與崔祁之自幼一起長大,是他外祖姜家的表妹,三年前爲救崔祁之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因爲那晚不僅讓姜今兒昏迷不醒,也讓崔祁之失去了母親,所以三年來,崔氏所有的人都不敢提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公子可是找到了什麼法子。”崔陽倒了一杯茶遞給崔祁之問道。

    燭光下,公子溫潤如玉,聲音卻冷得出奇,說道,“或許吧。”眸子映着燭火,閃過一絲冷光,在心裏默唸了沈簡簡的名字,腦海裏閃過那個少女脖頸間的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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