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秀麗做的委實過分，居然還當着他的面勒索自己照顧的小弟，心中火氣直衝頭頂無處發泄，轉頭又在地面上啐了口唾沫，這才一臉兇相地騎上自己電瓶車，朝着原路返回。
“嗡嗡嗡”一陣電機聲掠過，彪哥消失在馬路，光頭混混目視大哥走遠，怯懦地回到小四身邊，說。
“真是倒黴，本來我還以爲趕到的時間剛剛好，沒成想遇到了一個狠茬！”
說話的時候伸手想扶寸頭，卻被對方一把推開，後者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眼中兇光畢現。
“老子遲早捅了他！”
語氣狠絕，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緊盯彪哥離去的方向，言語中的“他”指誰，不言自明。
光頭一陣愕然之後表情大變。
“這……算了吧，四哥！彪哥雖然手段突然了些，不過也是爲了咱們好，而且人家是二階，我們幾個只是一階”
“哼！一階怎麼了，誰不是慢慢升級升上去的？死矮子打我打的這麼爽，也只不過一個霧都的失敗者而已！也就只敢在我們這種偏遠的地方稱稱老大”
小四說話毫不客氣，橫了光頭一眼，見對方不發聲火氣稍減。
輕輕咳一聲，轉變話題。
“咳，不說這個了，前段時間讓你問的【進階證明】，怎麼樣了？”
光頭被問的有些愣然，稍有猶豫，臉色發苦地開口。
“問了，每天都在問，可是……現在這東西的價格又漲了一倍！”
“什麼？又漲了一倍？有沒有搞錯！”小四瞪大眼睛。
光頭攤手錶示無奈“賣貨的人說了，霧都大比在即，各種道具的價格都蹭蹭蹭地往上漲！不少急着參加比賽的人都在收【進階證明】，價格一下就上去了！”
寸頭聽着表情難看，掙扎了好一會兒之後捏拳，從嘴中嘆出一口氣。
“草！真是失算了，早知道前些天就應該把東西買掉”
小四說的語氣篤定，光頭混混不由得奇怪了“不是，哥你錢夠了嗎？”
“早就夠了，本來準備等二階進階不那麼火熱的時候低價多買幾張，只是沒有料到一個大比物價改變這麼大”
“可剛剛我們不是都把東西交出去了嗎？也沒見你拿出多少源晶來”光頭回憶起之前大家掏錢的場景，心頭的傷口又被慢慢撕開，血流雋永……
“哼！狡兔三窟懂不懂？誰會把值錢的東西一直帶在身上，剛剛拿出的只不過我一些日常的開銷而已”
光頭無言……
因爲他拿出了全部……
……
洛水出城的大路上人煙稀少，從車行出來，在路邊基本已經看不到一個行人。
而且霧都一帶地形特貌多山地，一出城電瓶車便在山腰忽上忽下，左拐右拐地馳騁，電瓶的耗電量巨大……
行至半路已經換上了備用電瓶……
還好這裏已經接近霧都，行路上除了一些偏僻地方能看見一兩隻爆種，比之野外不知道安全了多少倍。
兩小時的安全行路，終於到達高樓大廈的入口處。
那是一處尋常的高速公路收費口位置，卻像重兵把守一樣在周圍擺放了許多阻人通行的障礙物，堆疊的沙包，釘刺的鐵條比比皆是。
最讓秀麗喫驚的是收費站頭頂的LED顯示屏上還打出了“禁止通行”四個大字！
“你也是來霧都參加大比的源能者吧？登記進入的人都下班了，明天再來吧”
似乎是看到秀麗站在那發呆發了太久，旁邊一個半躺在地上乞丐行裝，面色髒黑的男人開口爲他解釋。
“現在幾點了？還不到六點吧？天都沒黑”
秀麗整張臉上都寫着疑惑，見有人搭腔立馬說出心中疑問。
對面的乞丐則是依然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稍微把身下的木板鋪了鋪，直接在大馬路上躺下了，仰面朝天。
乞丐頂着爆炸頭行色髒亂，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人還缺了一條腿，挪動身體的時候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秀麗聞聲先是朝着對方口中靚麗大酒店的位置看了看，門口的確已經站了三四個人影，都朝着這邊翹首以盼，似乎對這裏的情況十分關心。
稍微沉默，又向着乞丐男子問道“你是本地人嗎？怎麼對這裏的情況這麼熟悉”
地上的乞丐不知爲什麼突然不舒服，連續咳了一陣，才又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咳咳咳……不好意思，老毛病了……剛剛你說本地人？我可算不上霧都的人，只不過一個遊走在門口爲酒店攬客的普通人罷了”
這人說完秀麗才發現對方的額頭沒有源晶，而且體內也沒有任何源能波動傳出，看來也不是一位異人。
那人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
“對了，城市周邊雖然不設防備，但你也不要想着偷渡進去，想要參加大比可是要有正規通行記錄的，奉勸你一句，若想進城辦事少些麻煩，門口的這趟登記不能少，否則進去之後有的是罪受。
怎麼樣？今晚進不了城總需要有個休息的地方，只要你住在靚麗酒店那邊，我多少有點提成”
“原來你真是一個拉客的！”秀麗表情拉胯。
“誒？聽你的口氣好像看不起這一行？我一個身無長技的殘疾人，怎麼也算靠自己的勞動喫飯，我覺得很光榮”
乞丐男子撇頭看了一眼秀麗，表情不喜但依然保持在禮貌的範疇之內。
秀麗連忙朝他擺手。
“不是，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意外”
“沒事，反正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問，不過我知道的肯定沒有酒店那邊詳細，你如果覺得無聊我也可以陪你聊會兒天，可待會兒再有人來，我就得開啓工作模式了”
乞丐沒有明說，不過已經有了逐客的意思，秀麗站在公路上又擡頭看了一眼通紅的LED大字，離開之前在乞丐身前的一個鐵盒裏丟了一枚源晶。
乓啷！一聲脆響傳出。
乞丐依然平躺着沒有探頭去看，不過嘴角卻是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朝着走遠的秀麗高聲說道。
“謝謝老闆！預祝老闆大比奪魁！”
秀麗沒有回他，頭也不回地朝着靚麗酒店走去。
人走遠公路上只留下乞丐一個人的時候，對方輕輕開口說出一句。
“源能者？我終於也能成爲他們了嗎？”
嘴角拂過戲謔，雙眼睜開，入目天幕餘暉白雲，如水中倒影撒進瞳孔，層層疊疊，很是好看，然而這汪無波的湖面，卻在下一秒鐘，陡然變的堅毅。
……
秀麗入駐酒店沒有任何意外，這邊的建築保存的都相對完整，看起來只是稍有戰鬥，完全沒有被破壞，室內各項設施也齊全，完全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末世背景下的酒店。
只不過付錢進屋的秀麗倒頭就睡，完全沒有一點多參觀的意思……
畢竟悶頭趕路也是蠻累的……
夜幕漸黑，凌晨的時候林峯終於復活！
此時的霧都輝映在一片青色，紫色，賽博朋克風的光幕之下，巨大的方形文字標符，以及燈管盤繞成的女郎形象，給人以無限的未來科技感。
林峯靜靜看了一會兒，眼中沒來由生出一股悲涼。
原來他日思夜想的霧都是這個樣子。
發了一會兒呆，身後牀上的秀麗翻身睜眼，林峯迴眸兩人對視，從女人的口中說出一句。
“你活了？”
“對……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