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痕,卻是在他們的外表和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尤其看着身邊同伴一個個逝去,埋於黃土,那是一種很痛,卻又很難向他人言說的感受。
活的越久,如此的苦楚越是刻骨。
林峯和這位鴆鳥化人的爆種生物算不上相熟,但歲月流轉之後,他們這樣的故知之人還能再遇,對坐暢談。
已經是天賜的機會。
林峯懂得,鴆一亦懂得。
只是可惜相見的機會難得,大家卻都各自抱有目的。
如此交談變的不純粹,徒給茶桌上的對話籠上煙紗。
因爲從鴆一口中瞭解到的消息和自己之前得到的,在有很多地方對不上。
爲了不讓自己的意圖暴露,林峯一直小心翼翼做着試探。
他可不會傻到,向鴆一脫口而出之前所有際遇。
如此這麼做了,很可能就會把齊格卡利斯害的很慘。
林峯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虛界走出之後,齊格卡利斯給了他很大幫助。
就算對方在一些事情上對他有所隱瞞,林峯也不會選擇恩將仇報。
起碼在一切搞清楚之前,他不會把有關齊格卡利斯的事情,這麼輕易暴露出去。
不過談話中的小心,還是讓鴆一抓住尾巴,隨着聊天的深入,問出一句。
“誒?不是,我說你這一趟過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怪?哪裏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借喝茶的機會,林峯低眉不與對方對視。
如此鴆一皺緊眉頭,再次說道。
“額,怎麼說呢?感覺你在氣勢方面有點弱吧?
其實無盡森林傳出【風之魔神】的消息之後,我派人調查這事,很快順藤摸瓜,就查到了你的身上。
說起來虛界迴歸的源能者我見過不少,可像你這樣如此虛弱,迴歸時只有一階的人還是相當少見的。
而且只是六個月的時間,你的等階恢復竟然達到了五!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
鴆一說的認真,林峯擡頭正好和他對上眼。
一般來說,找人調查對方底細這種事,是不能明說的。
而且通過之前兩人的聊天,林峯早就知道對方調查過自己。
心照不宣的事情突然被挑破,難道是鴆一的試探?
如此想着,林峯面上不動聲色,微微點着頭,不在意地說道。
“是嗎?
只不過在無盡森林待了六個月,有些際遇罷了。
虛界歸來,那種地方你不瞭解。
既沒有源能,也沒有任何的生物,四周黑暗一片。
我在裏面待了一千年,沒有因此瘋掉,已經是萬幸!
如此脾氣變的沉穩一些,也很正常。
至於我身上源能只有一階的原因,那是因爲受到特殊鎖源裝置的影響。
你既然調查過我,這件事不會不清楚吧?”
對於林峯的說辭感到意外,鴆一臉現錯愕,道。
“是嗎?
看來虛界的這一千年,你在裏面待的也不輕鬆。
之前你不是有提到虛樹的事嘛,本來這種事不能亂說,可既然是你提起,那說說也無妨。
記住了,下面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別傳出去”
呵呵笑着,鴆一眉心玉眼亮起,一個不起眼的黑色輪盤裝置握在手中。
隨着“稀稀疏疏”的聲音響起,東西放在桌子上,朝着林峯的方向遞了過來。
不知道對方何意,林峯低眉放出身上源能波動。
然而巴掌大小的物件上,卻是沒有感應到一絲一毫的源能波動?!
林峯奇怪,張口詢問出聲。
“這是什麼?”
“梅比烏斯造出來的虛界跨越裝置,可以藉此打開【虛數之門】,做到定點位置的人員傳送!”
“是嗎?”
林峯驚詫,見鴆一又用眼色向他示意了一下,這才緩緩伸手將這個黑不溜秋,有些打手的輪盤握在手中,開始細細打量。
在他的認知中,不依靠源能力量,光憑機械手段做到這種地步,匪夷所思!
“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梅比烏斯這個人,的確是天才!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那一羣人,早就窺探到了世界的真相!
源能的世界很大,可同時又很小。
以更高層次的宏觀角度出發,我們這方世界,其實是被無盡的虛界包圍着的。
如此的真相超出認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會信呢?
硬要比喻的話,源能世界的存在,就像茫茫大海上,一顆起起浮浮,不起眼的玻璃球!
我們這方世界存在獨立,卻也不能免俗,要受到外界影響。
虛樹就是影響我們這方世界的外部因素。
它的存在特殊,紮根依附在玻璃球上,只有不斷吞噬球體內的能量,才能不斷生長。
簡單解釋,它就是依靠源能世界存活的寄生植物。
這種奇觀現象被源能者發現已經四百餘年。
可不管是蠱神還是其他高階魔神,沒有誰有切實有效的方法可以對付虛樹!”
談起這些隱祕的真相,鴆一嘆息連連,表情之上寫滿苦澀。
見他話語在此停頓,林峯擡頭看過去,不解地問出一句。
“可你說的這些,又和我手中這個東西,有什麼關係?”
“哦,抱歉,因爲說的太急,一時忘了。
據蠱神背後,真的控制着黑塔的那片勢力敘說,這樣的虛樹不是意外,而是我們這方世界,必須經歷的磨難!
它的存在給源能者敲響警鐘,警醒這方世界的源能生物,只有不斷提高體內源能,纔有希望打破桎梏!
否則這方世界最後的結果,就是隨着虛樹一起毀滅!”
帶着無奈,鴆一又繼續說道。
“本來虛樹的位置定位,只有持有【星辰徽章】的神子可以做到。
如此爲了對抗虛樹,蠱神消失虛界一走就是數年,我在這邊很難和他取得聯繫。
不過有了這個機械輪盤之後,倒是勉強可以做到交流溝通。
如此有關虛樹的真貌,我也是見過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