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悠看着少年精緻的臉,心裏五味雜陳。
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想要和她攀比的意思。
“爲什麼?”她問。
顧俟瀟眨眨眼:“什麼?”
吳悠悠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卑鄙,她舉起杯子,朝少年敬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雖是飲料,但她的意思很明顯。
這是爲她之前做的事情,向少年道歉。
顧俟瀟看着她的舉動,眸光微閃。
狄明收回了目光,開始往火鍋里加菜。
祁齊有些懵,這是咋地了?
穆蒔見兩人還想繼續聊下去,黑眸中劃過一抹不爽,便開口:“來吧,別以爲喝了一杯就能逃掉。”
男人說着,順便朝顧俟瀟招招手,拍拍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回來坐下。
顧俟瀟倒沒在意,跟吳悠悠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吳悠悠看着,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面上不顯,笑眯眯道:“隊長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心軟啊。”
穆蒔挑眉。
心軟?
他要那玩意做什麼?
“那來吧,我選真心話。”
祁齊興沖沖地舉手:“我來我來!”
吳悠悠挑眉,示意他問。
“你是怎麼做到一直笑着的呢,臉不累嗎?還有還有,你眯着眼的時候能看清東西嗎?”祁齊的嘴巴動個不停,一連串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似的,吧嗒吧嗒冒出來。
狄明按下了吳悠悠要站起來的身子,遞給了她一個眼神。
別跟傻子計較。
吳悠悠笑了,看着祁齊滿懷期待的眼神,慢條斯理道。
“我笑是因爲有好笑的事。”
“什麼好笑的事?”
吳悠悠笑眯眯道:“想知道?”
祁齊點頭如搗蒜。
“看到二傻子實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祁齊撓撓頭。
“二傻子?哪有二傻子?”
吳悠悠則輕輕挑了下眉頭,不說話了。
“你快說啊,哪有二傻子,我也去看看。”祁齊急了。
狄明面無表情地夾起一口肉,塞進某人的嘴裏。
“以乾和麼?”
濃郁的肉香,香嫩的肉質充斥在舌尖,帶着一股麻辣的味道,祁齊表示,很上頭。
嚼了幾口,吞下去。
“熟了熟了,狄明,你調的料真好喫,我要跟你換碟子。”他叫道。
狄明眸中劃過一抹寵溺。
“好。”說着,把自己的碟子和少年的碟子換了一下。
看着三個活寶的操作,顧俟瀟憋笑,卻被口水嗆了嗓子。
穆蒔瞥了她一眼,遞過杯子。
“笨死了。”他低低地說了一句。
顧俟瀟下意識地接過來,沒做多想,就着杯子就喝。
順了這口氣,她才反應過來。
這杯子……
少年猛地轉頭,看向穆蒔。
男人若無其事地拿過她手上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飲料,送到嘴邊,動作頓了頓,手指微動,調轉了一下杯沿,而後薄脣覆上,順着她喝過的地方,抿了一口。
而後,斜睨着她。
“怎麼了?”
聲音低沉好聽。
顧俟瀟一時之間氣血上涌,臉頰一熱。
搖搖頭,而後轉過頭,盯着自己的碗發呆。
我喝了他的杯子?怎麼辦,完了完了,是不是要死了?可是是他給我喝的啊,不能怪我啊。他爲什麼要順着我喝的地方喝,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不不不,不可能……
穆蒔一眼就瞥到了少年紅透了的耳垂,眉頭一挑,脣角微微上揚。
這傢伙,終於有點感覺了嗎?
……
這頓飯喫得顧俟瀟心神不定的。
穆蒔就像是着了魔似的,瘋狂往她的碗裏夾東西,就差直接喂進她嘴裏了。
連帶着祁齊都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個勁兒地咽口水。
穆蒔的舉動實在是太反常,吳悠悠和狄明想忽視都不行。
“隊長這什麼情況?”看着亦步亦趨地跟在顧俟瀟身旁的男人,吳悠悠一臉興味,低聲問狄明。
對於這個問題,狄明只簡單地回答了四個字。
“紅鸞星動。”
“咳咳。”吳悠悠一時沒反應過來,嗆了一聲。
“什麼玩意兒?”
狄明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自己體會。
吳悠悠嘴角一抽,一貫笑眯眯的表情也是有些崩壞。
紅鸞星動?
隊長?
臥槽,這世界玄幻了嗎?
事實證明,世界的確玄幻了。
至少該隱就不是一個存在於人常理之內的生物。
顧俟瀟回到自己房間,看到一臉討好的笑的某隻,咬牙。
“該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沒。”該隱嚥了一口唾沫,眼神飄忽不定,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顧俟瀟冷笑了一聲,雙指捏住小傢伙拼命想要藏在身後的布料一角,用力一抽。
牀單嘩啦啦地被抽出來。
看着上面的一大片黑色污漬,顧俟瀟沉了臉,皓齒磨出了力度。
“沒?”她盯着想要逃跑的某隻,伸手,一把把人抓回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
該隱很悲劇。
她本來只是想畫幾幅顧俟瀟的醜畫放在她的牀頭,準備小小地報復一下她把自己丟在家裏的不厚道事兒。
誰能想到,最後墨水倒了!
“對不起……吾錯了……”該隱癟着小嘴,大大的血瞳裏閃着淚光。
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看着丟在地上的畫,上面歪歪扭扭的線條和醜不拉幾的人物,還有頗有內涵的動作,顧俟瀟笑了一聲,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手用力一拋。
動作一氣呵成。
某隻呈完美拋物線被扔了出去。
該隱叫了一嗓子。
“吾還會回來的!”
另一個房間裏,正打開窗戶挺胸喝牛奶的祁齊動作一頓,眨了眨眼。
好像有人在叫?
仔細聽了挺,又沒聲了。
他撓撓頭,難道是自己幻聽了?便不再糾結,把手上的牛奶一飲而盡,準備收拾收拾睡覺了。
顧俟瀟雖然把人丟了出去,但感應了一下該隱的距離並不遠,便給她留了窗戶,等着她自己飛回來。
然後,她嘆了口氣,盯着手上的牀單,神色糾結。
這可怎麼辦?
就算是洗了,今晚也幹不了。
“叩叩——”
敲門聲響起。
顧俟瀟去開門,是穆蒔。
他聽到了動靜,那聲音很像該隱,便來顧俟瀟的房間看看。
“怎麼了?”
顧俟瀟猶豫了一會,開門。
“牀單弄髒了。”她說,“有可以替換的嘛?”
穆蒔看着落在地上的沾有墨漬的牀單,雙眸微眯。
“那傢伙乾的?”
電競大神是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