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瀟瀟……”
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顧俟瀟眸光微暗。
“我在。”語氣卻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她看了看旁邊大開的窗簾,快到中午了,陽光有些刺眼,腳下一轉,將窗簾拉上。
穆蒔的眼皮動了動,脣角微勾。
“瀟瀟……”他有些不安地蹙眉,低喃道。
顧俟瀟動作一頓,轉身低頭道:“隊長,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說着,也不管男人是否能聽到,擡腳就往玄關處走。
然而下一刻,顧俟瀟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扣住,她一怔,回頭,瞥見男人佈滿紅暈的一張俊臉,還有那雙略帶了些迷離的黑眸,微啓的脣瓣,凌亂的衣服,沒有平日裏高冷禁慾的感覺,卻偏偏更加誘惑。
“瀟瀟,別走。”他說。
顧俟瀟看着穆蒔緊緊握着自己的手,遲疑:“隊長,你沒醉?”
男人迷離的眸中閃過一道不着痕跡的暗光,面色不改,只是薄脣微張,繼續呢喃着:“瀟瀟……別走,留下來……陪我……”
語速很緩,而且這樣的話,平時的穆蒔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顧俟瀟將信將疑:“隊長,我在這,你先躺下好不好。”
一副哄孩子的語氣。
穆蒔卻不依不饒,看到顧俟瀟想掙脫開自己的手,反而一個用力將少年拉到懷裏。
“瀟瀟……抱抱。”
穆蒔雙手環住她的腰,心裏卻暗暗驚訝。
好細。
少年的腰起碼比他的細了三分之一。
顧俟瀟身子一僵。
“隊,隊長……”
快要步入初夏,兩個人都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襯衫,此刻擁抱,對方的體溫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相對於穆蒔來說,顧俟瀟的體溫要偏低一些,這是她身爲血族的緣故。
少年心跳如鼓。
穆蒔的頭此刻不偏不倚地埋在她胸前,偶爾還蹭一蹭。
“隊長,你乖乖睡覺好不好?”她的呼吸不由加重,掌心出汗。
穆蒔只覺得自己臉頰埋着的地方有些異樣的柔軟,卻也沒多想,只是用自己的懷抱感受着少年的溫度還有那極細的腰。
腦海裏恍然出現一幕,少年安靜地躺在沙發上,衣服微微上卷,露出一截細腰,白得晃人的眼睛,皮膚細膩又緊緻。
想到自己手下的這抹纖細,穆蒔的呼吸粗了些。
“瀟瀟……”他呢喃着,將喝醉耍無賴的人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隊長,我在,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們乖乖睡覺。”顧俟瀟反手想要掰開穆蒔緊扣着自己的胳膊。
驀地,男人仰頭,朝她笑了一下。
一向清雋的俊臉上突然綻放的暖意,讓顧俟瀟愣住了。
“瀟瀟,我們……一起睡好不好。”他的鼻音有些重。
他在跟她撒嬌。
顧俟瀟意識到這一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很難想象一個平日裏高冷矜貴的男人喝醉了酒以後,居然是這樣的。
看着此刻像孩子一樣的穆蒔,顧俟瀟無奈,只能答應:“好好好,那你先放開我,去牀上躺着好不好?”
顧俟瀟一驚,反應極快地用手支撐住身體,才避免自己直接砸到男人身上,她鬆了口氣,轉眸,卻撞進一雙沉沉的黑眸裏。
如墨一般,透着繾綣的深情。
“瀟瀟。”他喚她的名字,“這世界欠你的溫柔,我給。”
一句話,直擊顧俟瀟的心房。
“穆蒔……”沒等她回神,就被男人摁住了頭。
脣瓣相觸,一半是微涼,一半是火熱。
昏暗的房間裏,一室寂靜。
該隱躲在衛生間門口,一隻肉肉的小手搭着門框,露出半個小臉,偷偷觀察着這一切。
見穆蒔將顧俟瀟拉上了牀,她暗地裏磨了磨牙。
“哼,就知道這個狗男人不懷好意!”該隱咬牙。
然而,她還是沒那個膽子去破壞穆蒔的好事,上次不小心打擾,男人就把她教訓了一遍,這次,可不得喫一塹長一智。
所以,對某人恨得牙癢癢的某隻,只好自己一個人面對着洗手間的牆壁,默默無語。
穆蒔的吻從一開始的毫無技巧到變得溫柔,懂得進退,用的時間極短。
等到顧俟瀟回過神來,掙扎出來的時候,男人再度佯裝成醉酒的模樣。
少年腰部用力,起身,纖長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脣,神情呆愣。
這是第二次了。
她抿脣,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而後,離開了房間。
在房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本該昏睡的穆蒔睜開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他摸上自己的脣,眉頭微挑,俊美的臉上溢出幾分邪氣。
“味道不錯,可我……不接受道歉。”
他喜歡的,絕對不會放過。
沒有盡力去爭取,怎麼知道就一定沒結果?
躲在洗手間的該隱將穆蒔的話聽了進去,不由打了個冷戰。
被這樣的男人盯上,到底是福是禍?
這邊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狄明那邊也有進展。
只不過狄明到底是沒有穆蒔的道行深,臉皮厚,也是怕自己再做了什麼嚇跑祁齊,就直接要求在他的房內歇下,沒做什麼其他的出格舉動。
時間逐漸過去。
晚上六點,是KPL季後賽第四輪比賽的開始時間,也就是VOLG戰隊對戰狂霸戰隊。
顧俟瀟的心神被穆蒔攪亂,直到晚飯時間纔回酒店。
她回來的時候,穆蒔他們已經在酒店的餐廳坐着了,看到少年,穆蒔神色不變。
“回來了,喫飯吧。”他淡淡道,順便夾了點菜。
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顧俟瀟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隊長之前的確是醉了。
“哦對了。”
她剛拉開椅子準備坐下,穆蒔卻突然開口,讓顧俟瀟動作一僵。
“怎麼了?”
穆蒔看向她,眸光淡淡:“狄明說是你照顧我的,謝了。”
原來只是道謝。
顧俟瀟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不客氣。”
“嗯?隊長你身體不舒服嗎?”吳悠悠擡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