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斷腿文豪,在線回國 >第37章 第 37 章
    森鷗外的小診所就只有那麼點大的地方,森鷗外和太宰治坐在一邊擦藥,安樂樂和江戶川亂步坐在不遠處的小椅子上喫喫喝喝。太宰治毫不配合地拆穿森醫生的僞裝的聲音亦是清晰入耳。

    不論是挑撥黑車司機對拮据現狀的不滿,還是意圖借其之手綁架安樂樂。森醫生的所作所爲安樂樂其實都沒有發現,她只是覺得巧合得不正常,既然是不正常那麼便是有幕後主使。

    安樂樂捧着圓肚茶杯,溫熱的熱水給她的手心帶來一點溫度。然後見到了恰好出現在哪裏的森醫生。

    “我看着應該沒有那麼好騙吧。”安樂樂偏頭對已經喫完小蛋糕的江戶川亂步小聲說,他還是戴着那副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

    “他以爲你很好騙。”江戶川亂步撇撇嘴,他皺起眉頭,“警察怎麼來這麼慢,把這個司機丟給森醫生處理就好,我們去喫飯也沒有關係的。”

    “他會把他殺了嗎?”大家就隔着幾米的距離,聽得清清楚楚,安樂樂開口說根本沒有說悄悄話的意思。

    “你開口了,就沒有嘍。”江戶川亂步隨意地看了下森鷗外接着又懶懶地把目光轉向安樂樂。

    “這樣啊。”安樂樂並沒有因爲挽救了一條生命而開心,反倒是憂愁起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越是長大安樂樂越是不敢開口說話發表自己的意見。

    江戶川亂步話裏的潛臺詞,森鷗外原本會“處理”掉黑車司機,可是她開口問過了,他便不好當惡人了。因爲他是要臉的,在安樂樂的面前,他不好去做血腥的事情。好像那些惡擺在希冀美好未來的孩子面前都是一件極爲殘忍的事情。

    大殿官盤在她的腿上像是小毯子一樣,暖和極了。

    但是,難道這樣就能掩蓋住森鷗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樣的事實嗎?

    “每座城市都會有你喜歡和不喜歡的地方,我討厭這裏的混亂和殺戮。”放鬆的時候,安樂樂坐到椅子上背是松的,好像一滾就能倒在旁邊睡着了,可是在外面,她的背總是挺直了的,像棵迎風佇立的小白楊。

    【

    有這麼一座偉大的城市。

    它喧囂美麗,擁有衆多的人口,繁華的城市養活了千千萬的人。它是屹立在地面上的碑塔,是拋灑機會的幸運女神,更是帶來厄運的復仇女神。

    幽深的海水無法洗刷被丟下海中的黑色大衣上的血色罪惡,亦如陽光總是在這座城市裏缺席,陰雨連綿應和着穿插在鋼鐵森林裏的尖塔,恍惚來到百年前的失落之城。

    這是一座混亂之城。

    黑夜之中你甚至能看見毒|販和警官共舞。黑夜裏市民們沒有任何保障,也許只是一次加班晚歸,你的生命就被女神收走了。——thegreatcity

    】

    《thegreatcity》譯文偉大之城,文明與野蠻交織的一座城市,白天它和那些國際大都市沒有什麼兩樣,川流不息的車流,人頭攢動的人羣,和密密麻麻的建築高樓。然而到了夜晚,混亂,罪惡便一擁而上。

    白蘭挺喜歡這座糅雜了許多城市陰暗面的偉大之城,雖然春和景明從未說過那座城市是按哪座夜幕下的城市來寫的,但是文明與野蠻交織,硝煙像是每個人腳底下踩着的影子,總是在邊緣中又不小心沾染上了。

    他喜歡那座城市中無序中帶着一定秩序的可悲故事,瞧啊,又是一個悲劇。白髮的少年嘴角噙着笑意。

    “只是沒有到春和老師寫的時候。”白蘭嘆息,因爲等着着一本書的誕生,甚至感覺自己的神經酥麻,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身體輕得彷彿行走在雲端,這次他可以注視着那段文字的誕生,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讓時空穿越者覺得美妙的。

    白蘭將視線投入橫濱,僅僅是因爲安樂樂又進入了那座海濱城市。他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手上並沒有許多資源,能夠捧與到人前便只有一顆赤子之心。這顆被修修補補看起來很不錯想心,還被捧在手心上不敢真的的給出去,生怕被看見修補過的痕跡。

    “橫濱啊。”白蘭哼笑,彷彿靜水深流帶着意味深長的意思。

    ……

    安樂樂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所以她選擇報警,哪怕橫濱的警察來得很晚,她還是乖乖去了警局做筆錄。另兩個帶着傲氣的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只能說是給面子過去一趟,要說有多配合那是沒有的。

    森鷗外作爲在場唯一的一個大人,理所應當的也過去了,因爲把犯罪嫌疑人也帶過去了。他們早早做好筆錄便出了警局,這次便順利地到了川菜館。

    “唉,好餓啊。”安樂樂萎靡不振地趴在餐桌上,因爲天漸漸晚了,陳老闆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店裏面只剩下他們一桌的“客人”,於是大殿官被被她放進來了。

    江戶川亂步同樣趴在桌子上,揮着手,“啊啊,名偵探這次可是犧牲超大的。”

    張姨放下做好的魚湯,笑着拍了拍安樂樂的背,讓她坐好,“哪裏有這麼餓的。”

    “好餓哦,聞到味道就更餓了。”安樂樂沒有說是因爲黑車司機耽誤了喫飯的時間,只翻來覆去地喊餓。

    “好,給你。”張姨親來給安樂樂盛飯,“都喫完不許剩。”

    “……好吧。”安樂樂看着一碗滿滿的飯眼睛都垂了下來,她喫不下那麼多又不得不喫,果不其然就撐到了。

    安樂樂盛了一碗魚湯慢慢喝,不虧不虧,其他的糖醋里脊獅子頭都喫到了,就是喫撐了不舒服而已。但她依舊羨慕地看同桌喫飯的人大快朵頤。

    太宰治的喫相很文靜,看着便知道出身很好,不過還是江戶川亂步適合做飯友,他喫飯的樣子,一看便覺得香甜。安樂樂完全是把森鷗外給忽視掉了,她心中涇渭分明把他和他們分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要是太宰治打算跟着他走的話,他大概也是會被安樂樂劃到另一邊去。

    喫過飯便不好打擾到叔叔阿姨,她得把這幾個不安分的主兒捎出中華街去。安樂樂邊走邊揉着肚子,大殿官走在她的腿邊。

    江戶川亂步纔不會管森鷗外的心情是怎麼樣,或者是安樂樂覺得他們麻煩或者是怎樣,他喜歡一切照他心意來。若合他意,一切皆好。江戶川亂步便是這樣自我的人,在父母去世後,他願意聽得進話的就只有福澤諭吉一個人了。

    “叔叔阿姨做的魚湯好喝,魚香茄子我也喜歡,我下次還要喫。”江戶川亂步走在最前面,明明他是最不認識路的一個人。

    森鷗外倒是一副被壓榨完的落魄大叔樣,太宰治卻對安樂樂手裏牽着的大殿官很感興趣。

    “我們難道要走回去嗎?”森鷗外撓了撓頭,爲難地說,“那可是有一段距離的。”

    “胡說些什麼呢,森醫生。我們很快就要到家了,你反而是要走回你的診所去。”太宰治頭也沒擡地說,他折了一根狗尾巴草來逗大殿官。心態日益佛系的大殿官不爲所動。

    “那可真的是可惜了,春和老師。”森鷗外頹喪地嘆氣,他收到了安樂樂一個平靜的回眸,好似完全不在意他到底打什麼算盤。

    四人並沒有並肩走,是沿着一條街拉成成一條直線,太宰治時不時快走幾步去逗貓,而森鷗外落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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