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姚婉清和付心寒走進了奶奶的病房。

    奶奶坐在牀上,看起來顯得老態龍鍾。

    “你們來了。”

    姚婉清輕輕喊了一聲奶奶。

    老太太長嘆了一口氣。

    “天一出事了,姚家要完了。”

    來的路上,姚天一的事情,已經有人告訴了姚婉清他們。

    老太太的目光忽然凝聚在了付心寒的身上。

    “付心寒,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天一要出事了?”

    付心寒沒有表態,他只是靜靜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接着說道:“藥方和龍蜒草,都是你給的。你是不是故意設好圈套讓天一往裏跳?”

    “奶奶,我又不是神仙,你太高看我了。”

    老太太閉上了眼睛,她慢慢的靠在了牀頭上。

    “付心寒,我也不去追究是不是你算計的了,這樣吧,你去米家,你告訴米家,就說藥方和藥,都是你給的,不是天一的責任,你去把天一交換回來。天一這孩子還小,被禁在米家,飯也喫不上一口,他還那麼小,怎麼受得了這種苦。”

    “奶奶,你怎麼能這樣對心寒?”姚婉清沒有忍住,還是說出了心裏話。

    老太太用渾濁的眼睛看着姚婉清。

    她的語氣語調忽然變軟了:“婉清,這件事就算奶奶求你了。你男人會算命,也懂醫,讓他去換回天一,既可以救了天一,又有希望挽回局面。他要是做好了這件事,奶奶我今後絕不會再虧待你們家。”

    姚婉清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奶奶,儘管她也知道,她同樣無法要求付心寒去做這樣事。

    一旁的付心寒不禁冷笑,老太太終歸還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會求付心寒,她也知道,即使她低頭去求付心寒,就憑藉着往日對付心寒的種種羞辱,付心寒也不會答應。

    不過老太太知道,付心寒聽姚婉清的。

    付心寒看着陷入沉默、左右爲難的姚婉清。

    他還是說道:“奶奶,你不用逼婉清了。我去就是了。”

    江城老幹部療養院。

    姚天一像條喪家之犬狗一樣,被人帶了出來。

    姚天一看到了付心寒,他指着付心寒叫道:“米局,就是他,我的藥方和藥材,都是他給的。老爺子出事,都是他害得,你們找他就對了,這事我是

    無辜的啊。”

    “別叫了!聒噪!”

    這個被稱作米局的中年人呵斥了一聲後,姚天一就閉嘴,不敢再出聲了。

    眼前這個長相自帶威嚴的男人,就是江城的工商局的局長,米蒼雲,米局,同時他也是米家這一輩中的當家人。

    付心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米老爺子能讓我看看嗎?”

    “讓你看了,我家老爺子就能好轉過來嗎?”米蒼雲顯然還在氣頭上,他說話未免有些不客氣。

    “讓我看了,至少還有一線機會。”

    米蒼雲看着付心寒:“你是醫生嗎?”

    “不是。”

    一句‘不是’,頓時讓米蒼雲顯得面色更難看了。

    “不是醫生,那我憑什麼讓你看我家老爺子。我家老爺子就是吃了你們的藥,才害得他如此!我豈會再讓你們再去看老爺子!”

    也就在此時,裏屋內傳出了動靜。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出了病房。

    此人是江城的中醫協會的會長,也是前國手,郭歲寒。

    米蒼雲聽到了禮物的動靜,他立即轉換了臉色,他姑且不再搭理付心寒他們,神情着急的推開門,走進了裏屋。

    “郭老,家父的病,您看???”

    郭老表情肅穆,他嘆了一口說道:“病入膏肓,迴天乏力了。”

    “難道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救得了家父嗎?”米蒼雲面露絕望的神色。

    “還真有一人,不過那人我卻不知道他在何處。”

    郭老幾年前被那個年輕人指點過,至今郭老腦海裏還經常浮現那個年輕人的詭譎的針法,或許只有那個年輕人才可以起死回生!

    米蒼雲像是找到了希望,他猛地抓住了郭老的手臂。

    “那個人叫什麼?我這就去安排人去找他。”

    郭老搖搖頭,嘆息道:“我只知他姓付,卻不知道他的名字。米局,光憑一個姓氏,那可是大海撈針,找到他談何容易。況且你父親他,也是沒幾個小時了。”

    米蒼雲再次失望。

    老爺子如此突然就要走了,哪怕是讓他老人家清醒半個小時,也足夠把米家重要的事情交代完。

    最讓米蒼雲擔心的事情,就是老人家的忽然去世,米家怕是要亂啊。

    面對如此結局,米蒼雲悔恨當初不該請來姚天一這個奪命醫生。

    他臉上寫滿了怒和怨,對身邊的一個米家的孫輩說道:“讓趙警官過來吧,告訴趙警官走刑事案件,我要讓那個庸醫一輩子從大牢裏出不來。”

    “他害死爺爺,這樣真是太便宜他了。要我說就該廢了他!”

    “放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庸醫治死人,讓法律去懲罰他。你就按我說的去做吧。”

    “那剛來的那兩個人怎麼處理?”

    “你看着辦吧。”米蒼雲有些疲倦了,他也懶得去管姚家剛來的兩個人。

    有了米蒼雲的指示後,那個米家後輩帶着人,進了廳堂。

    不等那米家後輩說話,幾個人就用繩子綁住了姚天一。

    姚天一以爲這是要處理掉他,嚇得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姚天一被人按在地上,他對着付心寒喊道:“付心寒,你快想辦法救我啊!你醫術那麼高,你一定有辦法的!”

    付心寒只是冷冷看着。

    姚天一又對着姚婉清喊道:“姚婉清,你快讓你老公救我啊!我要是出事了,奶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家的!”

    “心寒,要不你就想想辦法。”

    “我能想什麼辦法,人家不讓我見米老爺子,我還能脅迫他們嗎?”

    米家後輩把目光又看向了付心寒他們二人。他眼中透露着厭惡。

    他們是庸醫的同夥,同樣可惡!

    雖然米蒼雲有所交代,但是米家的這位後輩,他也沒打算就這麼便宜的放付心寒他們二人離開。

    “男的打一頓,女的扇十個耳光,然後再放他們離開!”

    幾個人朝着付心寒和姚婉清走去,氣勢洶洶的家丁,他們捋起了袖子,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姚婉清心中有些害怕,她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要幹什麼?”

    米家後輩冷哼道:“我爺爺快不行了,我沒要你們賠命,就不錯了!”

    姚婉清儘管害怕,她的手腳已經出汗,身體也有些發涼,但是她還是向前邁了一步。

    付心寒不禁心中慚愧,這三年的往昔,自己不爭不搏,遇事就躲,甘願受到屈辱,也從不顯露任何實力。

    婉清潛移默化中,在她的心底我依舊是那個懦弱的老公。

    付心寒的手搭在了姚婉清的胳膊上,一股暖意傳來,彷彿一瞬間化解了姚婉清身上的懼意。

    “你們誰敢動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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