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姚婉清忽然很低聲的說道。
“不就是給你倒了杯橘子水而已嘛,謝什麼啊。”付心寒笑道。
“我說,剛纔同學會上。”
其實之前姚婉清不想參加同學會,主要原因就是她怕碰到楚駿捷。
楚駿捷爲人小肚雞腸,往日的那些不快,姚婉清就怕楚駿捷會去揭她的傷疤。
那些不好的記憶,她不敢去想,也不想被人提起。她只想遺忘掉那些噩夢般的回憶。
但是今天偏偏楚駿捷舊事重提,往昔自己曾是玉質天成的校花,但是命運弄人,一場噩夢讓自己從白天鵝變成了醜小鴨。所有的光環一下子消失。
姚婉清不願意去回想那場噩夢,更不願意回憶那場噩夢過後的痛苦適應的日子。
可是楚駿捷在酒桌上,一次比一次的不懷好意的去揭傷疤。
如果不是付心寒,姚婉清很難想象自己的情緒會不會當成奔潰。
她心裏感激這個和自己結婚三年的男人。
“我是你的男人啊,一個男人怎麼會讓自己的女人被別人侮辱。”
“可我覺得,有的時候,我們卻像是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姚婉清低聲說道。
“你爲什麼這麼覺得呢?”付心寒問道。
“那我問你,你瞭解我嗎?你知道我的臉是怎麼毀掉的嗎?”
付心寒凝望着姚婉清,此刻姚婉清的面紗微微脫落,付心寒可以看到姚婉清那塊深色的褶皺皮膚。
面對付心寒,姚婉清也沒有去刻意遮擋臉部。
這個世界上,她只有在親人,還有付心寒面前,她纔不會覺得漏出面容會覺得不舒服。
姚婉清看着付心寒,她忽然說道:“也許你知道我是怎麼毀容的,你那麼會算命,你都沒見過楚駿捷的弟弟,你就知道他弟弟是怎麼死的,恐怕我身上的祕密,你早就知道了吧。”
付心寒苦笑着搖了搖頭。
“
婉姐,我從來不算家人。你不說,我也不會去窺探。”
姚婉清忽然站起身子,她打開房間裏的抽屜,拿出了紙筆。
她在紙上寫出了自己的生日,生日細緻到了一天的某個時段,然後遞給付心寒。
“我害怕回憶起那段黑暗的歲月,你是我的丈夫,有些事我不想瞞你,你如果想知道的話,咱們就看看緣分,看看你能不能算出來。”
微醺的姚婉清,理智和情感的天平此刻傾斜,她把紙擺在了付心寒的面前,眼睛因爲醉酒的緣故有些迷離。
付心寒看着這個生辰。
付心寒沒有細算,他只是看了一眼。有些事情看得太透徹反而不如點到即止。
“你十八歲那年,那一年咸池遇七殺,大運,流年合成的七殺局,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非常危險的,會是人生一次重大的變故。”
“你果真什麼都算出來???”姚婉清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她說話的時候手緊緊的攥着衣角,手心裏面滿是冷汗,這些都被付心寒看在眼裏。
“那你爲什麼還要算!你可知道我花了多久纔出那個陰影裏面走出來?”姚婉清突然大叫了起來。
付心寒心裏一陣無可奈何。
女人啊,女人。明明是你讓我算得,我還沒怎麼算呢,你就開始生氣怪我了。
付心寒忽然注意到姚婉清眼角已經掛着淚珠了。
付心寒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姚婉清,他只是輕輕的在姚婉清的手上拍了怕。
姚婉清忽然拿起桌子上的橘子水,如同喝酒一般,彷彿想借酒宣泄一般。
付心寒從來沒有見過姚婉清今天這樣。
“婉姐???”
“那天下午,我在放學的路上,被人拖上了一輛車,他們讓我給爸打電話,他們要我爸出一百萬來救我。”
姚婉清說到這裏就停頓了,臉上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他們之中有個矮胖子
,有手捏我的臉上,然後抓住我的腿???”
“婉姐!別說了!”付心寒忽然乾啞着喉嚨吼道。
八字七殺劫,命局咸池,主失身,七殺爲強上。
付心寒不想去算,可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已經出現了結果。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嗎?他們看着我大笑,拿着手機給我錄視屏,他們說,如果七點錢收不到錢,他們就一個個的要???”
“當時姚家生意不好做,我爸直到晚上也沒有籌夠100萬,他們沒收到錢,有人拿出一個裝着強硫酸的盆,把我的臉按在了硫酸裏,並且錄製了視頻。我爸收到了這段視頻,他賣掉老房子,又借了高利貸,湊夠了一百萬,後來把我贖了出來。”
付心寒剛纔算到主失身,七殺爲強上時,他就停止推演。所以毀容,他也是通過姚婉清嘴中所知。
也許是姚婉清壓抑了太久,她說出這些話時,她覺得自己居然沒有那麼難受了。
不過付心寒卻是心中開始難受,他在爲姚婉清的遭遇而心痛。
尤其是聽到把姚婉清的臉按到硫酸中,這一幕,付心寒簡直不敢去想象。
他臉上表情雖然平靜,但是內心卻是在猙獰。
“後來,那些人,被抓到了嗎?”
“沒有。”
“王八蛋!”付心寒心中此刻埋下了一個仇恨的種子。
付心寒望着眼前這個曾經有過一段黑暗時光的女人,他眼中全是疼愛。
“我會對你好的,哪怕你???”
哪怕後面兩個失身二字,付心寒沒有說出口。
也許是對這個男人吐露了心聲,兩人之間彷彿一下子沒了距離感。姚婉清也覺得在付心寒身邊更爲放鬆了。
剛纔自己一番回憶後,如果擱在平時,自己定會憂鬱難受一陣子,但是今天,她卻覺得彷彿得到了宣泄,心中更多了些釋然。
此刻姚婉清看付心寒,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她端起橘子水,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說道:“那你會怎麼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