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象鬥雖然不再大聲講話,但是嘴裏還吧唧道:“裝模作樣,這種絕技,你要是會,我跟你姓!”

    一旁的雁凌雪見付心寒如此入神的抱着一個碗,她問曾象鬥道:“曾老闆,你說的那個什麼聽聲斷寶,是個什麼絕技啊?很厲害嗎?”

    “何止厲害啊,簡直就是神技!不過這種絕技,差不多已經失傳了吧,京城九門的那幾位爺,都年齡九十往上了吧,聽說他們門徒子孫資質有限,再加上絕技不外傳,估計等他們百年以後,這門神技就算失傳了吧。哎???可惜???”

    雁凌雪目不轉睛的看着付心寒,她忽然自言自語道:“我倒覺得他不像是裝的,或許他真的會呢。”

    曾象鬥瞥了一眼付心寒,他根本不相信付心寒會這項絕技,他搖頭說道:“這小子八成就是裝模作樣,不,百分百裝的,雁小姐,你從哪裏去請來的掌眼的,你是不是被騙了啊?他掌眼費多少錢?”

    雁凌雪不再搭理曾象鬥,而是專心的盯着付心寒,似乎她想看破付心寒一般。

    幾分鐘後,付心寒輕輕放下手中的大明蓮。

    “你看也看了,聽也聽了,說說吧,都看出什麼啦?”曾象鬥陰陽怪氣的問道。

    付心寒神色一正,然後說道:“大清順治年間,江西木坑,有一個家族木姓家族,專門生產仿造的琺琅,辨別景泰藍真僞主要是看景泰藍的製作中比較重要的材料是琺琅。木坑生產的景泰藍,不用琺琅,而用顏料!”

    付心寒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僞造景泰藍的方法也並不複雜,是將銅器鑄好,用鋼絲圈作花紋,加上顏料燒製,燒好後,以火鍍金,細石磨光,然後抹上杏幹粥,使其生鏽。幾個月以後將浮鏽洗去,再用油脂擦揩,假景泰藍的顏色、光澤就與上了琺琅的景泰藍幾乎一模一樣!”

    付心寒所說,曾象鬥越聽越覺得心跳加速,不過他還是堅決不相信自己買到手這件大明蓮是間假貨!

    他指着付心寒

    喝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這個大明蓮,用的不是琺琅,是顏料?”

    付心寒望着這個大明蓮,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大明蓮,工藝水平很高。外皮是一層薄皮琺琅,不過內層,用的卻是土灰顏料!琺琅發的聲音和土灰髮出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付心寒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刮開一點表面的琺琅看看!”

    其實付心寒此話言語已經讓曾象鬥心中有些莫名的驚慌了,不過曾象鬥年齡過半百,也算沉穩,他心道:難不成是這小子在詐我!他諒我不敢刮開琺琅,破壞這件寶物。

    付心寒見曾象鬥遲疑未動,付心寒直接掏出自己的銀行卡,拍在了曾象斗的櫃檯前。

    “這張卡里有一個多億,你儘管來刮,倘若是真品,刮壞了,我十倍賠償!”

    曾象鬥看付心寒掏出的銀行卡是張鑽石卡,這種卡他見過,這種卡光信用額都是千萬以上的。付心寒是有賠償能力的。

    曾象鬥被付心寒的話也激到了這裏,再加上他也是個古玩迷,今天這個謎底不揭曉了,曾象鬥心裏也是不舒服。

    “拿工具來!”

    曾象鬥對自己的夥計喊道,很快有人拿來的刮刀和木質銼刀。

    曾象鬥接過工具,就準備動手,不過因爲曾象鬥因爲心裏緊張,他此刻就怕萬一真的如付心寒雖說,那他就完了!

    付心寒見曾象鬥手有些微微發抖。

    “工具給我,你站到一邊看!”

    付心寒從曾象鬥手裏要過工具,付心寒手非常穩健,他不過是輕輕一蹭,最大程度的減少表面的破壞,又同時能夠看到裏面的內層。

    當外層那一層一毫米的鮮豔琺琅被剝離時,裏面赫然出現了一層土質顏料!

    完了!

    完了!

    “我打眼了!”

    當付心寒撥開一點點外皮時,曾象鬥人已經如同五

    雷轟頂,眼神一瞬間呆滯!

    結果再明顯不過,曾象鬥打眼了!

    這個大明蓮不是大明宣德官窯,而是出自大清順治年間的民間作坊!

    付心寒立刻要過修復工具,他一邊修復粘粘剝離下來的琺琅,一邊說道:“順治年間,朝廷定下超額產量,景德鎮各大官窯十二個時辰不停間歇的生產,也達不到朝廷要求。完不成要求,按照大清律法,官窯的負責人是要流放的。所以木坑作坊,就成了以次充好的主要來源!”

    隨着付心寒的聲音道出,曾象鬥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額頭上全是虛汗。

    雁凌雪凝望着付心寒,她聽着付心寒的講述,眼中居然閃過一絲異樣的眼光。

    付心寒此刻看向了曾象鬥,他問道:“你賣給雁小姐的這個大明蓮,售價多少錢?”

    曾象鬥想去端茶杯,但是因爲手距離顫抖,茶杯也弄翻在地,茶水流了一桌子。

    曾象鬥舔了舔乾燥的嘴脣,然後艱難的說道:“一千八百萬。”

    之前曾象鬥曾放過話,假一賠十!

    如今一千八百萬,按照十倍賠償,就是一個多億啊。

    曾象鬥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家底,但是一個多億的賠償,幾乎讓他把一輩子的積攢付之東流,全部賠出去。

    此刻一旁觀看的幾個夥計,看向付心寒的眼神也有些畏懼和佩服。

    這個人實在太厲害了,居然來自己的老闆也栽在了他的手裏,他到底什麼來頭?!

    雁凌雪性格活潑,但是眼下如此氛圍,雁凌雪也是一言不發。

    許久,曾象鬥先是扶起碰倒的茶杯,然後用手勉強撐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曾象鬥一步一顫都走到了付心寒和雁凌雪的身前,然後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曾象鬥出來做買賣,講究了一輩子的誠信。罷了,既然我栽在了你的手裏,這筆款子我賠!我這家店鋪,應該也值一個多億了,回頭你們找律師過來結算,我賠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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