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架鋼琴,只聽付心寒忽然語氣變得低沉起來,他說道:“沙老的確年輕的時候在歐美獲得過鋼琴大獎,但是趙主任他豈知,沙老在六十歲的時候,在他夫人去世前,彈奏了最後一首鋼琴曲,便一輩子再也不碰鋼琴。”

    “啊?這是爲何?”鄧市問道。

    “沙老和他夫人認識,是在音樂會上。沙老和他夫人感情很好,沙老彈奏鋼琴,不是爲了陶冶情操,只是爲了他的夫人。夫人離世後,沙老一見到鋼琴,觸景生情,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他夫人,沙老有心臟疾病,不能動情,所以,那架鋼琴擺在那裏,只會徒增沙老傷感,這是致命傷!”

    鄧市忽然明白付心寒之前那句點評,這不就是別出心裁!不過卻是說的好聽些罷了。

    說難聽些,那就是故作聰明,起了反作用。

    鄧市看着付心寒,然後問道:“這也是雁小姐給你講的嗎?”

    付心寒搖了搖頭:“鄧市,你真以爲我全靠雁小姐嗎?我自己也是專門去圖書館查了文獻資料的。沙老是我佩服的人,花時間去看他老人家的生平事蹟,我覺得這時間付出的值得。”

    鄧市不禁又對付心寒刮目相看。

    “小付,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鄧市不禁感嘆道。

    此刻付心寒忽然停下腳步,他凝望着眼前湖邊一個敞開的四合院子,這個院長種滿了白菜,還用籬笆圍了一個雞圈。

    付心寒不禁走進了兩步,停步駐足。

    “小付,怎麼了?”

    付心寒忽然笑道:“鄧市,這個四合院,不知道有沒有人居住?”

    鄧市忽然明白了付心寒的意思,難道付心寒覺得眼前這個四合院適合給沙老。

    眼前這個四合院還沒有居住,至於門口的作物,是院子裏保潔阿姨種的,養的雞也是那個阿姨養的。

    鄧市找來幹休所的人,打開四合院大門。

    付心寒和鄧市進去轉了一圈,這個四合院也是裝修過的,以前是給另一個老領導佈置的,不過那個老領導因

    爲有事,又沒有來,就一直空置。

    “這裏很好,我覺得沙老會喜歡的。”

    按照雁凌雪的描述,這裏很符合沙老晚年的喜好,關鍵是,這裏有人氣和地氣。沙老住進來會自然而然的心情舒暢起來。

    “沙老馬上就要來了,現在臨時佈置,不知道還來得及嗎?”鄧市有些擔心。

    付心寒卻說的:“如果是趙國明準備的那間,致命問題如此之多,別說留住沙老,恐怕一個小時,沙老也不會待下去。”

    鄧市明白其中的關鍵,他左右抉擇了一下。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打完後,很快有人過來,這些人按照付心寒的寫的清單,開始緊急採購,抓緊時間進行最後的佈置。

    付心寒爲鄧市加班佈置房子,一直忙碌到了深夜。

    付心寒離開幹休所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了。

    鄧市忙完公務,夜裏又過來了一趟,房子佈置的已經初具雛形,確實比之前趙國明準備的那間要更有人氣。

    他見付心寒忙的晚飯也沒喫,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這件事說到底和付心寒沒有關係,人家這全是給了自己情面。

    “小付,慈善晚宴最後有一個環節,是公佈江城十大創業青年。你的名字也在其中,你回去想了一下發言,到時候會有幾分鐘的發言。”

    “鄧市,你知道我這個人,我不太喜歡拋頭露面,這些榮譽你不如給我老婆吧。”付心寒笑道。

    鄧市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也行,那你回去了給你愛人說下。”

    其實市裏還有一個獎項,那就是年度風雲青年人物,這個榮耀志高無上,金唐一直垂涎,本來也是內定的金唐,但是鄧市有他自己的主意。

    付心寒回到家,他捏手捏腳的脫下衣物,也沒有洗漱就上了牀。

    姚婉清睡得很沉,付心寒躺在牀上,凝望着她。

    以前的姚婉清,都是揹着自己睡覺,但是如今,姚婉清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對着付心寒的方向。

    夜色中,姚

    婉清潔白嬌嫩臉頰,彷彿能擰出水一般。姚婉清的腿這時輕輕一蹬,被子被蹬到一邊。

    隨着被子一點點隨着慣性脫落在地,姚婉清身上已經沒有被子。

    姚婉清身體慣性又用那條誘人的大腿去挑被子,結果也沒有碰到。

    姚婉清的大腿這時忽然過了楚河漢界,一下子朝着付心寒這邊搭了過來。

    不偏不倚,正好搭在了付心寒的身上。

    也許是姚婉清睡得很沉,沒有發覺異樣。

    但是付心寒卻是心臟跳動速度微微加快,付心寒就靠着姚婉清四仰八叉的睡姿,從而獲得了未有過的親暱。

    城西廣場周圍的老舊小區裏,有一條老街。

    這條老街上,有一家打印店。

    這家打印店一樓是門面,二樓則是花劍鳴一家三口臥室。

    打印店是花劍鳴開的,打印店隔壁,是一個看似祠堂的小閣樓。

    這個小閣樓也是花劍鳴家裏的,當時花劍鳴想把打印店擴張一下,但是花劍鳴的爺爺死活不讓他佔用那個小閣樓。

    說是那個地方的意義非比尋常。

    花劍鳴的爺爺,一個七十多歲的瘸腿老頭。他爺爺的右褲腿,是空蕩蕩,是那種永遠也治不好的身體缺損的殘疾。

    花劍鳴不知道爺爺是怎麼少的腿的,爺爺也不說。

    爺爺和往常一樣,去拄着拐着去閣樓裏打算衛生。

    這時雄科集團的人到了,他們是來丈量補償面積的。

    雄科集團的人都很和善,進門都換了鞋套,說話也是有問就有答。

    一個拿着筆記本記錄的工作人員指着打印店隔壁的那個閣樓問道:“那個閣樓,也是你們家的吧?”

    花劍鳴點點頭。

    “那正好,今天一起丈量了。”

    不過花劍鳴卻說道:“那個閣樓,我們不會籤的。我爺爺說,那是歷史文物,有紀念精神在裏面,給多少錢,都不能拆。”

    因爲有高雄軍的特別交代,工作人員很尊重這裏居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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