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心寒看着蘇吉安,然後說道:“酒狂前輩的武道,可以說來自酒,但是酒狂前輩的病,也是喝酒喝出來的。五歲靠着酒打通任督二脈,而沒有後續任何藥物對任督二脈進行滋補,酒本就是剛烈,五歲的身體,怎能經受的住。這就拉下了病根,早些年可能發一陣狂,病就能暫時緩解住,但是隨着惡化,發狂時間越長,狂躁時期對五臟六腑的傷害也越嚴重。”

    “之所以杜棗釀製的醉人酒可以緩解病竈,這就是大國手謝老下的結論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本就相輔相成,不能單一存在,這是謝老說酒狂前輩的病和酒。

    “酒能夠傷人,同樣可以治人。這醉人酒的配方,是上古方子釀製的酒,自然不凡。謝老不懂釀酒,他拿不出可以救酒狂前輩的酒。同時他看出酒狂前輩病入膏肓,謝老爲人慈和,他自然不會當着你們的面說酒狂前輩命不久矣,並且他無能爲力。”

    謝老不這麼說,也是他不敢這麼說。

    畢竟酒狂是個行爲有些不合邏輯的癲狂,哪怕不發病,他也是作風新奇古怪。

    謝老怕一句說錯,便招來災禍,連累自己滿門杏林弟子。

    至於孔老,付心寒沒有再解釋,孔老說的更是有意思,什麼六脈調和,不必再治。

    孔老的意思便是酒狂不發病的時候什麼脈象都是正常的,還治療什麼。

    當然,孔老這話反過來理解便是,你家病人發病時,那就是神仙難救,還再治什麼呀。

    “你的意思我聽懂了,謝老、孔老都治不了,是不是說你能治得了?”蘇吉安逼問道。

    “我能不能治好,我現在不好說,我需要看看酒狂前輩的脈象。”付心寒說道。

    “阿弟,你讓他給你診脈。”

    酒狂把胳膊擺在付心寒面前,然後說道:“小兄弟,你挺有意思,你和那些有學問的人不一樣,他們很多人仗着學問賣弄風騷,我倒是覺得你挺實誠。我的脈象你看出來就隨便講,我酒狂也不是什麼貪生怕

    死之人。天若要絕我,我還能鬥過天不成?”

    “阿弟,你不要再說什麼天絕你之類的話。就算你真的病入膏肓,謝老、孔老治不了你,他???”

    蘇吉安看了一眼付心寒,稍微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就算這些人都治不了你,是他們水平不夠!大國手還不是有章老等人,我會帶着你一個個去求醫,就算章老也不行,我就找下一個,我就不信那個邪,我堂堂華夏,連個真正的神醫都沒有。”

    就在蘇吉安抱怨之時,付心寒已經鬆開了酒狂的脈搏。

    之前他已經基本判斷出酒狂的病狀,所以付心寒不需要太長時間診脈。

    付心寒擡起頭看着蘇吉安,蘇吉安的弟弟是武道八大家的酒狂,在付心寒眼裏,酒狂倒是不狂,酒狂的哥哥倒是有些狂。

    “章老是華夏現在的瑰寶級大國手,章老的能力,自然是晚輩我不能所及的。不過現在章老年齡太大,我看就不要去叨擾章老了。酒狂前輩的病,我或許有些辦法,但是不能保證治好。”

    一聽到付心寒或許有法子,蘇吉安頓時神情一緊:“什麼法子?”

    “我還沒想好,需要時間。”

    “依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虛,還口口聲聲說不會談什麼條件,你比於海有過之而不及!”

    在蘇吉安眼裏,現在酒廠沒有醉人酒了,所以這個付心寒就編出一個需要時間的治病法子,這分明就是給他們家希望,然後用這種方式來挾持酒狂替他辦事。這個手法,無疑和於海同出一轍。

    付心寒見蘇吉安誤會了,付心寒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時酒狂忽然雙眉一擰,身子微微發顫了一下。

    這個動作很微妙,但是沒有逃過付心寒的眼睛。

    “是狂暴症要發作了嗎?”

    酒狂點了點頭,在發作前,酒狂身體是有反應的,在發作前一兩個小時,酒狂也是能夠剋制狂暴的情緒。但是當狂暴的症狀隨之加重,尤其是倒了深夜子時時段,酒狂自

    己是根本無法剋制的。

    蘇吉安立即說道:“半罈子酒就半罈子酒,現在就喝!”

    酒狂拿起了酒壺,他自己不會一杯杯自酌,而是舉罈子豪飲。

    酒狂在喝之前,付心寒對蘇吉安說道:“萬一半罈子酒沒有作用,我怕酒狂前輩誤傷到蘇前輩你。”

    蘇吉安看着自己弟弟,目光灼灼,毫無退卻之意。

    “我不會出去的,這麼多我阿弟發作,我沒有一次不在他身邊的。”

    蘇吉安忽然語氣有些低沉,他說道:“就算這半罈子酒起不到作用,我寧可死在我阿弟狂暴的拳頭下,我也不會獨活的。當年我答應過阿爹,只要我還活着,我就一定會照顧好弟弟的。”

    當年酒狂父母早逝,當年蘇父臨終前,蘇吉安發了誓,弟弟天縱奇才,五歲就打通任督二脈,不過性格和常人有異,蘇吉安自己資質平平,他哪怕自己不喫不喝,也要讓弟弟好喫好喝。

    可以說蘇吉安這位大哥又是當爹,又是當媽。

    弟弟酒狂,就是蘇吉安的全部。

    “哥!你出去吧!”酒狂這一次似乎也意識到情況和以前不同,他望着自己的阿哥,認真的說道。

    “我是你哥,我不會出去的!”蘇吉安咬字道。

    與此同時,蘇吉安瞪着付心寒:“你還不出去?不怕死嗎?”

    付心寒當然不會出去,他出去了,反而可能會出事,這個石窟內他佈置了五脊六獸大陣,哪怕等會酒狂發作,付心寒靠着風水大陣還有控制住酒狂的機會。

    蘇吉安叫付心寒不出去,也不再理會付心寒。

    此刻,酒狂拿起酒壺。

    酒壺上的壺塞被取下來的瞬間,就有一股醉人心神的酒香從酒壺散發出來。

    不愧是醉人酒,光聞味道,就讓人唾液不由自主的分泌了出來,讓人忍不住去喝一口。

    酒狂雖然狂暴之症已經逐漸在發作中,但是他依舊哈哈笑道:“好酒,好酒,可惜只有半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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