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解開上面的白色線圈,裏面是宜熙的資料,就連她小時候穿開襠褲的照片都有。
宜熙20歲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藝術大學肄業生。
男朋友叫李金哲也是因病休學。
傅庭深聯想到,宜熙說的救命錢,應該是想湊男朋友的手術費。
傅庭深嘴角勾起薄涼的淺笑,她倒是厲害,爲愛犧牲的那麼徹底。
父親母親在她三歲的時候離婚,母親同年入獄,罪名殺人。
父親是城中富豪宜天落,離婚以後沒有接女兒和他一起生活。
從三歲開始宜熙就跟着外婆一起生活,外婆去世那年,她高三。
外婆死後房子又被舅舅一家霸佔,現在居無定所,連戶口都沒地方落。
在傅庭深的眼裏,宜熙的出身背景爛透了。
她能活下來也算不容易,好像什麼倒黴事兒,都被她碰上了。
他將宜熙的資料扔到了碎紙機裏,眸色微深的透着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夜幕。
宜熙剛上樓,發現她的行李被扔的亂七八糟都堆在客廳。
房東王大姐和包租婆一樣,叼着煙翹着腿坐在客廳。
宜熙笑容熱絡的進門,“王姐,房租我過幾天肯定會給你,肯定不會欠你的。”
王姐朝宜熙吐了口煙,“誰相信你的鬼話,交不出房租就趕緊給我滾。”
兜比臉乾淨的宜熙實在沒底氣給出承諾,哪天可以交房租。
她商量着說:“王姐,能不能再通融一天,這麼晚了我也找不到地方住。”
夏薇抱肩看着熱鬧,挑眉說:“你可以住賓館。”
宜熙瞪了夏薇一眼,這女人壞出水了,怎麼也在一起住了小半年了,一點同情心沒有的。
她哪裏有錢住賓館?
王姐翻了個白眼,“小姑娘臉皮不要太厚,我們好聚好散,再賴着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宜熙怕王姐來硬的,就她二百斤的體格,她挨不住一拳。
她站在樓棟口,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不知道去哪裏,外婆離開以後,她再也沒有家了。
孤獨感侵襲着她的全身,冷風呼呼的在耳邊咆哮着。
“宜熙,你知道我要來?”聽到李金哲的聲音,宜熙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飛速回頭一看,李金哲站在她的身後,旁邊那輛嶄新的奔馳車,車燈亮的晃眼。
宜熙一臉茫然,“你幹嘛來這兒?別告訴我說,你是來還錢的,你如果有這覺悟,死了也不用下地獄了。”
李金哲已經連續幾天給宜安然打電話,宜安然都沒有接。
他有點開始懷念宜熙的好,他的宜熙一直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歹徒來了,她都會撲上去去擋刀。
除了宜熙以外,沒有人這麼愛過他。
這樣的女孩,讓他徹底放手,還是有點捨不得。
這麼晚了,宜熙失魂落魄的拽着個大行李箱在門口站着。
李金哲滿眼關心的問,“你被房東趕出來了?正好我在附近租了房子,我可以收留你。”
李金哲伸手要幫宜熙去拿行李箱,宜熙不讓他碰,“別假惺惺的了,李金哲你這時候來裝好人,是不是晚了點,我現在見到你就噁心,老賴騙子。”
李金哲鉗住宜熙的手腕,力氣大的哪裏像是大病初癒的病人,“寶貝,你別跟我鬧了,你離開我,什麼都不是。”
宜熙痛的差點慘叫出來,“李金哲你放手,我們兩個結束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還錢,等着收法院傳票吧。”
李金哲用力的將宜熙扯在懷裏,想要強吻她,宜熙拼死的掙扎。
她覺得噁心。
嘴脣馬上要碰到一起,突然兩人聽到汽車的鳴笛聲,都嚇了一跳。
傅庭深從車上下來,將手裏的半截煙捻滅,宜熙見他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神似醞釀着狂風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