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擡腕看錶,濃眉微蹙說:“晚了三分鐘。”
如果我有罪,上帝請來懲罰我,不要再讓傅庭深來折磨我,宜熙心裏默唸,白眼差不多翻上天。
“我是用跑的,不會飛。”宜熙長緩了一口氣。
傅庭深擡手將宜熙的碎髮別在耳後,輕笑說:“不是想插翅膀嗎,我晚上可以幫你。”
宜熙聽出這話的曖昧,稍稍後退了幾步,想和傅庭深保持安全的距離,故意咳嗽了幾聲,掩飾心慌。
傅庭深聽到宜熙咳嗽,將指尖還沒燃盡的菸蒂掐滅,吐淨了口中的煙。
他按了下車鑰匙,將車門打開傾身進去,拿了個白色塑料袋出來,朝宜熙丟過去。
宜熙伸手去接,連個邊都沒碰到,東西掉到了地上。
傅庭深不加掩飾的嫌棄,“你的手是得過血栓嗎?接什麼都接不住。”
宜熙彎腰撿起了白色塑料袋,裏面竟然裝着已經涼透了的烤紅薯,她不解的看着傅庭深,“你給我這個幹嗎?讓我幫你剝皮?”
傅庭深略微無奈,“我有這麼無聊嗎?當然是買給你喫的,剛剛開車經過,看到好多人買,排隊的還都是女孩子,想着你應該會喜歡喫。”
宜熙低頭看着已經涼透了的烤紅薯,她想起了周建明!
周建明爲了能讓她喫熱的,都會把買來的早餐放在懷裏暖,傅庭深是直接拿了個涼透了的烤紅薯丟給她。
她多少有點理解了,爲什麼有好多女人,千帆過盡以後,都要找個老實人嫁了,大概就圖那麼一點溫暖吧,不過她不是,寧願自己冷着。
感情如今在她眼裏,分文不值,愛的越深,受傷害就越深。
宜熙拎起烤紅薯遞到傅庭深的面前,“我不愛喫冷的,胃疼。”
傅庭深薄涼的脣角微勾,“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矯情?不愛喫就算了,旁邊有垃圾桶丟到裏面去。”
宜熙把傅庭深當成垃圾桶,將烤紅薯朝他丟過去,烤紅薯被傅庭深穩穩的接在手裏,他濃眉打褶,似乎很不爽的樣子。
怕同學看到,宜熙上了傅庭深的車,進到車裏就聞到高級香水的味道,宜熙鼻子嗅了嗅,保不準哪個女人剛從傅庭深的車上下來。
傅庭深將車載香水拿到手裏,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宜熙,“都說女人喜歡香水,我也沒見你感興趣過,原來是喜歡車載香水,喜歡就拿去,倒在身上都行。”
宜熙和傅庭深眼神對視,傅庭深的眼眸及其幽深,沉靜,帶着危險,彷彿是漩渦一般,只要看一眼就能被漩渦深吸進去。
被傅庭深奚落,她窘迫的將眼神遞向車窗外,將車載香水放回原處。
傅庭深將車開到學校附近的快餐店,宜熙指的路,去的路上她隔着車窗看到,酒店甩房的LED大屏幕。
原來王琳說的還真這事兒,附近的酒店都在打折。
畢竟星期一到星期四,都是他們的淡季。
傅庭深在麥當勞附近兜兜轉轉的找停車位,終於將車停好,宜熙早就已經進去點了杯冰可樂。
傅庭深推開玻璃門進來,宜熙正托腮咬着吸管看着窗外,美麗的小臉,妝容很淡,眸漸若水,這張清透漂亮的臉,讓傅庭深注意到,宜熙坐在這裏,收穫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傅庭深坐到了宜熙的對面,座位設計的很不合理,桌子和椅子的距離,讓他的長腿有些無處安放。
宜熙還在咬着吸管,像是和吸管有仇一樣。
“只點你自己的?我的呢?”傅庭深的語氣慵懶,也沒苛責的意思。
“不知道你喝什麼,點錯了你不喝,浪費錢。”宜熙目光微擡。
如果不是宜熙,傅庭深根本不可能來這種地方,他甚至要叫服務生過來點餐,最後他也懶得排隊。
“你來找我是想告訴我什麼嗎?還是說解決你的生理需要。”反正也已經脫離了學校範圍,宜熙也變得肆無忌憚,有什麼就說什麼。
她還要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語氣,和傅庭深相處,就是如履薄冰的過程,宜熙現在學乖了,已經懂得怎麼控住情緒。
傅庭深的表情如同平靜的湖面,卻說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你說的第二種可能,幾天沒做過了,你應該也很想吧。”
傅庭深這麼坦白,宜熙還在強忍,“明天你就要結婚了,來我這兒尋開心,你是想讓我作孽多少?如果就是因爲這件事,你還是回去吧。”
傅庭深冷硬的表情帶着些許的無奈,“不要我每次來,你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宜熙咬着脣瓣,這個沒辦法接話,傅庭深哪裏是貓,是喫人不吐骨頭的狼。
她低垂着頭繼續喝加滿冰塊的可樂,已經把她和傅庭深說喫冷的胃疼拋諸腦後,冰塊嚼的嘎嘣響。
“晚上和誰約會?”傅庭深黑眸審視着宜熙,像是灼熱的火焰,要把人給燒傷。
“多了,我們班級都是帥哥,和誰約會不行。”
傅庭深曬笑說:“難道和你的未來老公?我還沒恭喜你,婚禮酒店都訂好了,速度倒是很快。”
宜熙愕然,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傅庭深,又或者說,這件事兒壓根就和傅庭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眯眸質問他說:“有人上我家提親,是不是你讓的?爲什麼說彩禮要給三十萬?偏偏是這個數字,你在奚落我,還是嘲諷我。”
傅庭深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宜熙,勾脣淺笑,“三十萬彩禮你家人就把你給嫁了?我沒那麼無聊,以後想事情動動腦子,如果我想擺脫你,根本就不會出現,怎麼可能主動貼上來。”
宜熙清醒過來,她的垂眸羽睫微顫,手機響了,是生活委員催她交晚上聚會的分子錢,每個人一百。
她看到零錢的數字,忍痛轉賬過去,起身道:“我要回學校了,明天傅先生要結婚了,我想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應該會很少了,沒什麼新婚禮物送給你,可樂還剩下半杯,禮輕情意重。”
宜熙小心翼翼的看着傅庭深的反應,說着絕情的話,心中控制不住油然升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傅庭深將宜熙咬爛的吸管含在口中,喝了口她喝剩下的可樂,“不會,以後我們會每天都見面,見面的機會不會少,只能是越來越多,譬如今晚,我們還要躺在一張牀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