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熙還以爲,自己盡心表現也許還會有機會,她心裏燃起的希望,被杜放一棒子打散。
“我能問下爲什麼嗎?”宜熙現在需要一個解釋,不失望是假的,你們完全可以提前告訴我啊,我好有個心裏準備。”
杜放語氣平常,“被臨時換角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爲什麼,女二我覺得挺適合你的,我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你還年輕以後有很多機會,女主角你擔不起,投資人直接否決。”
女二號宜熙看過原著,她當時都覺得,女二號是70年代的綠茶,婊裏婊氣,很不討喜!
最後女二會和男主結婚,電影上映以後,她演的角色,肯定會被罵。
杜放看出宜熙的猶豫,“你也可以選擇不演,我們合同也沒簽,回去的機票劇組拿錢。”
杜放見慣了新人心氣高,小角色瞧不起,大角色還能耐上,他很反感這種,覺得不知天高地厚。
宜熙手攢着衣角,沒有猶豫馬上回答,“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籤合同,如果再晚點,我怕女二號也沒了。”
杜放這下終於露出笑容,滿意這小姑娘還挺上路,知道什麼時候要抓住機會。
他心裏還是覺得惋惜,商業片拍多了,想轉文藝片,這種叫好不叫衆的電影,投資方就是爸爸,你硬塞進來女主角,只有接受的份。
杜放看宜熙漂亮的臉蛋透着倦容疲憊都寫在臉上,發慈悲的說:“你先在休息,熟悉下女二的劇本,最好三天以內全部背下來,有問題嗎?”
宜熙硬着頭皮答應,三天對她來說還挺難的,除非點燈熬油,也不一定能背下來。
人羣那邊騷動熙攘,宜熙尋聲望去,聽到杜放在她身後說,“那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季冉,你和她對手戲很多,先熟悉熟悉。”
說話的功夫,季冉走到了他們身邊,身後跟着經濟人和助理。
明明天色陰沉沒有太陽,助理還跟在身後撐着把雨傘,
宜熙認得她,曾經的上戲的校花,黛眉鳳眸,明淨清澈,身材高挑性感,要比宜安然自稱的幾千年美女,漂亮的多。
知道她的名字,宜熙不是看過她的作品。
和傅庭深在一起後,她在網上搜過傅庭深的花邊新聞,這個季冉就被拍到過和傅庭深深夜碰面,兩人同回酒店,第二天早上才離開。
季冉對待這段緋聞的態度也是回答的模棱兩可,讓人遐想不斷。
甚至到現在,季冉還戴着傅庭深緋聞女友的帽子。
季冉眉眼高傲的看着她,“這就是原定的女主角?”她問杜放。
杜放:“算是吧,還是個新人沒演過戲,你作爲前輩要好好照顧。”
季冉笑笑,“哦----”了一聲。
她並沒有再多看宜熙一眼,手搭在杜放的肩上,語氣曖昧又親暱,“我也是新人,導演也要多多照顧。”
宜熙眼神錚錚的看着,明明季冉長着一張清純的臉,怎麼舉手投足間這麼風騷的,難怪能勾上傅庭深。
宜熙形單影隻的離開,身邊沒有助理也沒有經紀人,就好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
季冉涼涼的扯了扯嘴角,對經紀人說,“也不知道杜放是怎麼想的,怎麼原定她是女主角的?什麼眼光?”
經紀人諷刺道:“聽說連經紀公司都沒簽,什麼背景都沒有,還是大一的學生。”
季冉眯眸曬笑說:“難怪看着那麼年輕。”
宜熙住進了劇組半年前搭建的小樓房裏,環境自然不能跟酒店相比,但總要比住鄉下不遮風避雨的土胚房好。
房間裏設施簡陋,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要去樓上的公共浴室,聽說只有劇組的核心人員,房間裏纔會有淋浴,甚至還有冰箱。
宜熙放下行李,從行李箱裏翻出劇本,明明女主角的臺詞已經背的滾瓜爛熟,臨時又通知她換角色,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將自己狠狠的摔到牀上,牀板硬的讓她想罵人,後背好像摔在了水泥板子上。
人倒黴,就連喝水都要塞牙縫。
她將劇本蓋在臉上,人呈現放空的狀態,一手握着手機。
手掌震感強烈,她和打了針強心劑一樣,瞬間復活。
她撐着手臂坐起來,看到屏幕上跳躍着傅庭深的名字,心裏堵着的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她清了清嗓子,按了接通鍵。
“你到了嗎?”低沉又沉穩的聲音,讓宜熙的怨氣稍稍消散。
“到了…你怎麼…怎麼纔打電話給我?”她吞吞吐吐,還是問出來。
“如果我一直不給你打電話呢?你就一直等下去?怎麼這麼老實,不知道主動聯繫我?”
宜熙微微愣住,難道傅庭深也是在等她主動聯繫?所以到現在纔打過一個電話。
“你在哪裏?”宜熙問他。
“泰國,辦一些私事,怎麼了想我了?”
宜熙話在嘴邊,沒說出口,傅庭深在她眼裏好像空中飛人一樣,纔多久就又去了泰國,他上個月纔去的羅馬。
宜熙不太確定的說:“我可能會提前回來。”
她沒把女主角被別人搶走的事情告訴傅庭深,怕她在傅庭深眼裏一事無成,什麼都做不好。
傅庭深許諾說:“我回國會去看你,乖乖的等着我,我這邊一時半會走不開。”
宜熙詫異的問,“這兒條件很差的,你要來這裏看我?灰土爆塵還缺水,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
傅庭深無所謂的說:“我去又不是洗澡的,或許會去,如果太忙我也不會過去。”
宜熙的心情和做過山車一樣,隨着傅庭深的態度忽上忽下。
她猶豫了幾秒鐘,追問說:“問你個事啊,你認識季冉嗎?”
傅庭深沉聲說:“不認識,你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宜熙輕嗤,傅庭深到底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貴人多忘事。
都已經被拍到過一起回酒店,他說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