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托腮看着的背影,諱莫如深,突然笑了。
她的翅膀硬了,越來越有性格,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
杜雪萍嘆氣搖了搖頭:“現在八成是看自己紅了,你也不放在眼裏。”
傅庭深笑道:“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是我不想讓她聽到傅思危這些事兒,才冷落了她,小姑娘大概是受委屈了,這也很正常,回頭多安慰幾句就好了。”
杜雪萍的愁色更深:“你到底要讓思危胡鬧到什麼時候?公司交給他負責,他能擔的起什麼擔子,非要弄的天下大亂才甘心。”
傅庭深淡然的說:“孩子大了要出去闖,總該給他個機會,等他想通了也不晚。”
杜雪萍是怎麼也沒想到過,兩兄弟會鬧成這樣,思危從小就喜歡黏在他哥哥身後。
當初她爲了還債,每天忙到凌晨才能回家,對他們兄弟倆顧不上,一直都覺得虧欠孩子。
傅思危可以說是傅庭深給照顧大的,最貧瘠的那段日子,杜雪萍到現在也不願意去憶苦思甜,她那些年過的實在是太苦了,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留下來的,到現在她對傅振英心裏的恨都沒消散。
後來生意逐漸有了起色,兄弟倆也長大成人,如果不是傅庭深,家族的命運又怎麼扭轉。
是傅庭深的肩膀扛起了一切,所以她更希望兒子過的幸福,才那麼操心他的婚事。
傅庭深所受的壓力和痛苦,只有杜雪萍知道,這些都是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宜熙本來有很多話想和傅庭深說,現在全部熄火,她一個人回到家,疲憊的靠在沙發上。
拍戲回來,萬家燈火裏,沒有一盞燈,是爲她留的。
聽到樓上有聲音,宜熙倏然睜開眼睛,上次牀底下鑽出一個人,已經讓人大開眼界了。
這次還跟到家裏了?
看到是吳美麗從樓上下來,宜熙這纔算鬆了口氣。
“怎麼不在醫院躺着等着他來接你,來我這兒幹嘛?隔壁退租了?”宜熙見到吳美麗,根本提不起幾分熱情。
吳美麗手搭在樓梯扶手上,幾個月沒見宜熙,發現她臉蛋又漂亮了不少。
她說:“死丫頭,看你帶死不活的樣子,這是在哪兒又受挫了?”
宜熙沒吭聲,總不能說她大晚上去找傅庭深,被他們母子晾在門口,不夠讓人笑話的。
宜熙不說話,吳美麗下來坐到沙發上,母女倆肩膀挨着肩膀,各懷心事。
“我等不來你爸爸,他就來看我一次,說宜青集團被傅庭深黑了百分之95的利潤,就算傅庭深接手,留給她的也是個空殼,在那兒生着氣呢,我還真以爲傅庭深會好心的幫忙,看在你的面子上,原來是無利不起早的勾當,你說他多狠。”
吳美麗字裏行間都帶着對傅庭深的遷怒和不滿,哀怨又難過。
宜熙早就猜到了,宜天落態度突然轉變,肯定是利益方面沒談攏,他倒是心急,原本的嘴臉這麼快就露出來了。
吳美麗手捂着臉,腿埋在膝蓋上,這傷心的舉動,好像十幾歲的小姑娘。
宜熙心裏也不好受,現實往往更殘酷吧,她還對傅庭深感恩戴德的,也以爲是因爲她,傅庭深纔會幫助宜青集團。
事實證明,她不僅想的太多,還想的太美。
她不鹹不淡的安慰已經好像走投無路的吳美麗說:“男人那麼多,你幹嘛要一棵樹上吊死,你看宜天落,說是解決好了再來找你,我看啊就是緩兵之計,人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呢,你不如再找一個,模樣也不差,來個黃昏戀,找個老頭和你每天一起跳廣場舞多好。”
“你閉嘴!你的父親只有一個,以後不要跟我說這種混賬話。”吳美麗頭猛然擡起,表情變得求饒激動,打斷了宜熙的話。
宜熙是接受不了吳美麗的情緒不穩定,她捏了捏痠痛的脖子:“不說就不說了,你是留我這兒,還是搬到隔壁,還是去舅舅家,你自己決定。”
“隔壁退租了,沒錢租。”
宜熙點頭:“明白了,你睡客房吧,回頭我再給你找個房子住。”
吳美麗不情不願的說:“我明天就搬你舅舅家去了,不在你這兒,耽誤你和傅庭深約會。”
宜熙這下是開眼界了,調侃說:“哎呦,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通情達理了?他也不常來,你就先安安穩穩的住在這兒,你回我舅舅家,人家歡迎你嗎”
吳美麗還沉浸在親情的迴歸中,一點也不懷疑篤定的說:“房子有我一半,肯定歡迎了!還有瑤瑤,她可比你好多了,對我這個姑姑多好,這孩子啊,從小就有出息。”
宜熙都懷疑上次吳美麗被抓起來,是吳家瑤搞得鬼,怎麼現在吳美麗還覺得吳家瑤是她最親的侄,就那引以爲傲的眼神,就連她電影上映了,吳美麗都沒有過。
她打算上樓洗澡,吳美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這速度,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人。
“以後你離秦培培遠點,救急不救窮,她那種是又急又窮,我知道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能幫她。”
宜熙黛眉微攏,納悶的問她:“你是見過培培嗎?在哪。,
吳美麗:“昨天我去你舅舅家知道了,隔壁的秦培培連婚都不結,還生了個女兒,男人不認她和孩子,灰溜溜的回來,街里街坊的都知道,說他們秦家丟人,我告訴你啊,你和秦培培關係再好,也不要管這些事。”
宜熙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她到底還是回去了。
她有點不相信秦培培會這麼慘,那麼她從尚裴那兒要的錢呢?幾十萬,目前階段,養孩子也是綽綽有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