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熙將你白色的粗布褲子和藍色的中山裝拿出來,味道更刺鼻,她一隻手指勾起,嫌棄的說:“劇組已經開源節流到這種程度了,女主角穿的衣服都是舊的,說出去誰能相信。”
胡天鴿趴在宜熙的耳邊輕聲耳語裏幾句,她就連何佳也怕她聽到,神祕兮兮的說:“原本這是傅英英的服裝,她尺碼穿不下,又讓人修改了你服裝的尺寸,你們兩個粉末倒置了嗎,她穿的是劇組原本爲你準備的。”
宜熙凌厲的目光拋向還在和蒙西演對手戲的傅英英,爲了穿女主的衣服,她也是夠拼的,胸前那兩顆釦子都要撐壞了,緊緊巴巴,更凸顯了她肚子上的那坨肉。
宜熙瞬間覺得,剛剛自己喝的那杯熱巧克力不甜了,怕這麼肆無忌憚下去,脂肪還會回饋到你身上。
宜熙將手裏那件衣服之間扔到了袋子裏,還用溼巾擦了兩下手:“告訴他們一聲,這衣服我不穿,怕過敏,就算拍再復古的戲,最起碼也不是別人穿過一股臭汗味的拿給我,別人穿新的,憑什麼我穿舊的,軟柿子也別可我一個人捏。”
胡天鴿眉毛攏成一堆說:“是傅英英非要穿你的衣裳,怎麼說她哥也是製片方,劇組裏的人誰拿她都沒有辦法,千金小姐來體驗生活。”
宜熙依然不妥協,她發現不擺明態度,人家就以爲你一點脾氣也沒有。
導演立新聽宜熙這邊不配合,摘掉了耳機,走過來勸她說:“姑奶奶,衣服都是一樣的,我們就是爲了還原八十年代,有味道噴點香水就可以了,劇組道具組那邊有紕漏,時間緊迫你就將就一下。”
宜熙指了指衣服領子說:“領口都黑的發亮光了,我怎麼穿,我好說話就讓我穿舊衣服?”
立新只能和傅英英那邊商量。
女演員互相勾心鬥角的,他是見多了,這麼明擺着搶衣服,還是第一次見。
傅英英也是難伺候的角,宜熙有什麼,她就要搶什麼,兩人互相對着幹。
傅英英得知以後,不屑的說:“我憑什麼脫衣服,這尺寸她穿的下嗎,一馬平川就跟搓衣板一樣。”
宜熙不換服裝,劇組陷入了停擺的狀態,夜戲也拍不成。
立新也發了脾氣,在現場大吵大嚷說:“你們這些年輕演員,到底是什麼態度,一點苦也吃不了,名氣不大排場還不小。”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宜熙聽的,宜熙鑽了牛角尖,就是看不慣傅英英處處給她使絆子,導演還在默許的助紂爲虐。
就因爲製片人是她哥,就眼睛朝天看,誰也不放在眼裏。
宜熙散開了頭髮,對何佳說:“收拾東西走,我今天人不舒服,不拍了。”
何佳也不知道宜熙是哪根筋搭錯了,在她眼裏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立新攔住要離開的宜熙說:“劇組等了你一天,你說不拍就不拍了,宜熙你別太過分,仗着自己現在有熱度,誰都不放在眼裏。”
宜熙目光清冷又冷淡,從開拍到現在,他就覺得立新偏心嚴重。
她鏡頭拍不好,就要一遍遍的重拍,這些她都可以接受,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立新對她的態度就很差勁,不是罵她沒喫飽飯,就是說她尋思爹呢啊,怎麼反應這麼遲鈍。
傅英英就算怎麼NG,他都一副討好的笑臉。
她和傅英英的對手戲,明明NG是傅英英的問題,立新也會數落她,傅英英在邊上,毫不避諱,幸災樂禍的笑。
衣服的事情,不過是壓抑已久的導火索,被點燃。
宜熙朝立新拋出抹清冷的笑容:“明天道具組準備好新衣服,我就會過來,今天請假。”
……
宜熙瀟灑的離開,根本不聽立新跟她說的這些,讓她克服困難,憑什麼。
困難不也是傅英英造成的。
從攝影棚出來,宜熙直接上車,何佳和胡天鴿緊隨其後,她們兩個互相對視一眼。
胡天鴿肉眼可見的,瞧不上她的新同伴,覺得宜熙有她一個助理就夠了,爲什麼還要多找一個。
何佳惆悵的說:“如果被人暴出來,肯定會說你耍大牌,對觀衆緣影響很不好。”
宜熙擡手看着她食指上的下銀色的素圈,濃密的睫毛眨了眨說:“我不在乎這個,這陣子本身我就沒什新聞熱度,管她好的壞的,上熱搜了,我也能增加一波人氣。”
何佳眼神有些落寞的看着車窗外,屬於這座國際化大都市的霓虹和車水馬龍。
她牙齒緊咬着下脣,憤恨的說:“有錢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搶什麼都不奇怪,爲所欲爲,所有人都會包容她的任性,傅英英確實過分,可宜熙你爲了她和導演撕破臉皮,不值得。”
胡天鴿馬上站出來反駁,她不耐煩的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宣傳負面的情緒?有錢人家的就多個翅膀,多個胳膊?她們憑什麼,有什麼好羨慕的,沒錢了自己賺的,你是在埋怨你的父母,沒有把你生到好人家嗎?狗還不嫌棄家貧呢。
何佳情緒也很激動的解釋:“我沒有說這個意思,你不要過分解讀我的話,好不好。”
商務車裏瀰漫着火藥味,宜熙見她這兩個助理,誰也不待見誰,這才一起共事還不到多久,就這麼嗆起來,大眼瞪小眼,就差擼起袖子打起來。
她出聲制止說:“你們兩個就別吵了,吵的我頭疼,就不能讓我安靜點?”
何佳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胡天鴿,這小姑娘一看就是衣食無憂的環境過來的,這才根本聽不懂,她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